美國“國家地理頻道”將在本月底播出紀錄片《第一次頭移植》,講述冷戰時期美蘇科學家之間爲率先實現頭移植展開的競賽。
前蘇聯時期,在莫斯科郊外的森林中曾經有多座被視爲絕密之地的醫學研究實驗室,那裏有荷槍實彈的衛兵把守大門,如果發現有人擅自闖入他們有權開槍將其擊斃。
1954年2月一個寒冷的早晨,數名記者出人意料的被召至這裏。實驗室大門打開,外科醫生弗拉第米爾-迪米科霍夫走了出來,他帶在身邊的一個“怪物”立刻引起了記者們的注意。這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怪物,把一隻小狗的頭和上半身移植到一隻成獒的頭和身體上製造出來的雙頭怪物。迪米科霍夫的助手端來一碗牛奶,怪物的兩隻嘴同時深到碗裏貪婪的吃起來,來訪的記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這隻雙頭狗實際是冷戰科學家爲完成第一例從頭移植術展開的科研競賽的<產物。迪米科霍夫和他的美國對手羅伯特-懷特則是這場競爭的兩個主角。迪米科霍夫是蘇聯英雄,二戰時期他在紅軍醫院就以醫術高超著稱。戰爭結束後,迪米科霍夫等蘇聯醫學精英奉斯大林之命展開了與西方的醫學競爭。他們在莫斯科郊外的祕密實驗室裏工作,可以隨意進行各種實驗,尋找延長人類生命的途徑。
迪米科霍夫相信人類的心肺等器官是可以移植的,在那個時代,這種手術是不可想象的。但是,他卻做到了。迪米科霍夫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工作,當時他就能夠移植狗的心肺等器官。他的這些工作,爲20年後南非醫生克里斯蒂安-伯納德首次進行人類心臟移植奠定了基礎。
迪米科霍夫沒有就此止步,他決心要證明任何人類器官都可以移植,哪怕是大腦。最後,他決定對自己發起新的挑戰-創造一條雙頭狗。他和助手們把一條小狗的上半身移植到了一隻成獒的身上,縫合了它們的血管和氣管。黎明時分,迪米科霍夫和他的助手們驚喜的看到,他們創造的怪物奇蹟般“甦醒”過來。先是小狗醒來開始打哈欠,接着成獒也醒了過來,它不解的看着自己身上突然長出的小狗的頭,想使勁甩掉它。
當時的美國《時代》雜誌也對此做了報道,文中還隱約透露出羨慕之意。6天后,雙頭怪物死了。雖然只有短短6天,但足以令美國人感到不安。不久後,美國也有了自己的激進移植項目,項目的領軍人物便是懷特。懷特是一名極富才華而且野心勃勃的腦外科醫生,和迪米科霍夫一樣也參加過二戰。美國政府幫助懷特在俄亥俄州的克里夫蘭縣立醫院建了一座腦研究中心,白天他爲病人們治療各類腦傷,業餘時間他則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動物身上。
懷特1964年把一隻狗的大腦(不是整個頭)縫入另一隻狗的頸下,他設法讓移植的大腦活了數日。這是一個重大突破,但同時也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離開自己身體的大腦還能思考嗎?懷特當時無法回答這一問題。
斯大林死後,蘇聯與西方開始加強經濟和科技合作,懷特被請進蘇聯科學家的實驗室和手術室。在蘇聯,懷特受到了新的啓發。蘇聯科學家用一臺生命支持機,讓一隻切下的狗頭“活”了數日,儘管這隻狗頭沒有移植到別的狗的身上。而且,這隻狗頭做出了有意識的反應,見到光它的眼睛會眨,聽到聲音它的耳朵會豎起。
從蘇聯回到美國後,懷特想在迪米科霍夫雙頭怪物實驗的基礎上做更進一步的嘗試:用一個動物的頭代替另一個動物的頭。懷特用了3年的時間準備,1970年3月14日他用兩隻恆河猴進行了世界上首例真正的頭移植手術。手術結束後,他和助手們緊張的等待換頭後的猴子醒來。猴子睜開了眼睛,一名助手把手指伸進它的嘴裏,它做出用牙齒去咬的動作,所有的人開始歡呼。但是懷特清楚的知道,這次手術有一個很大的缺陷,作爲手術的一部分猴子的脊髓已經被破壞,它身體頸以下部分已經癱瘓。
懷特沒有機會進行進一步的實驗。他的猴頭移植手術公之於衆後,遭到了來自各界的強烈譴責,他和家人甚至要在警方的保護下才能正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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