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討論政府工作報告時,韋葦委員直言,發展國際旅遊,掏外國人的腰包增加本國外匯收入是應該的。但國內旅遊是省域之間互掏腰包,當然也是掏富人的腰包爲窮人增加就業機會,但不會增加社會財富總量,反而污染環境,消耗能源,損壞文物。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看,旅遊業是要控制在環境、交通、能源可承載的限度內的,所以要控制國內遊的規模。
韋葦委員此言一出,即遭到旅遊業界及衆多網民的反對與質疑,有的從國內經濟角度,有的則從個人生活品質角度出發,應該說都有一定道理。但韋葦委員所提“要控制國內遊的規模”時設置了一個前提,那就是“從可持續發展的角度看,旅遊業要控制在環境、交通、能源可承載的限度內”,這句話的潛臺詞是,超出這些限度盲目發展旅遊經濟,只會使環境得到破壞,徒增交通和能源等社會壓力。
其實,這些壓力又何不是司空見慣,尤其是每年的黃金週。人山人海,垃圾成堆,人滿爲患,服務不周……幾乎每次都有大量報道披露旅遊問題,而同一景點的問題來回披露的也不在少數,不是景點不想和不能改正,而是在旅遊經濟利益引擎的巨大驅動下,環境保護及其它問題往往爲人忽視,更何況,在這個經濟往往決定官帽的時候。
生活不全然爲了財富,財富未必就一定能提高生活品質,富起來的國人必然對提高生活品質有了更多需求,這本沒什麼錯,也是絕大多數國家發展後必然面臨的“發展性困惑”。問題是,我們的環境不是無限的,有的一旦破壞還不可能複製。在去年召開的第31屆世界遺產大會上,我國故宮、天壇、頤和園、麗江古城、布達拉宮和雲南三江並流六處世界遺產就曾被黃牌警告,而早在第28屆聯合國世遺大會上,我國也有5處被列入評估名單。國內世界遺產紛紛被警告,旅遊開發經濟開發過熱一直是主因。另一方面,許多地方之所以熱火朝天地申遺,旅遊經濟則是重要的驅動力。
我們必須保持這樣的清醒認識,學術的未必就一定符合公衆普通邏輯的,有的學術理論很可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難以得到人們直覺上的認同,這往往正是學術的魅力與神奇所在。這也就是說,在公衆越發看重旅遊經濟的時候,韋葦委員能站在反對者的立場上,給被旅遊經濟衝昏大腦的“國內遊”潑潑冷水未免不是好事,希望這盆冷水能夠澆醒那些只問經濟不問環境、交通和能源問題的人尤其是地方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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