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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歲的鄧素英是一位瘦弱的老人,很難想象每天她都能拖著一大堆破爛穿行在樓群中。但在家裡,鄧媽媽把這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紫紅色的電視機罩洗得有些發白,卻一塵不染。鄧媽媽說,她的事兒沒有什麼好說的,雖然日子難些、苦些,但也算不了什麼。因為她是一個母親,而天下的每一個母親都會為孩子無條件的付出她們的一切。
丈夫病故體重減了40斤
鄧素英的家鄉在四川的偏遠山村,23歲那年,她和她的兵哥哥結婚了。新婚第三天,丈夫就返回了部隊,二人從此一直聚少離多。直到1989年,鄧素英纔帶著兩個女兒來到塘沽和轉業分配到此的丈夫團圓。誰知,幸福竟是如此短暫。1994年,鄧素英的丈夫被查出患有肝癌,轉年就離開了她們。
『當時,我的天都塌下來了。』鄧素英回憶起當年的情景淚水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那個時候為他治病花了我家所有的積蓄,還欠下了4萬多元的債務。』這一年多的時間,不僅奪去了丈夫的生命,也帶走了鄧素英40斤的體重,她一下子瘦到了70斤。
為了孩子不回四川老家
丈夫剛離開的日子,是鄧媽媽一家最昏暗的時光。當時大女兒16歲,小女兒只有8歲。平時爸爸最疼這兩個女兒,從不打罵她們,總是帶著她們出去玩。一下子沒有了爸爸小姐倆也非常難過,懂事的她們卻從不在媽媽面前念叨找爸爸。
丈夫走了,家裡唯一的經濟來源也隨著丈夫的離去而切斷了。鄧媽媽沒有工作,小姐倆又要交學費。每天早上,想著買菜要錢、喝水要錢、用電要錢、做飯用煤氣也要錢……鄧媽媽的頭就大了,她不知道去哪弄這些錢來維持娘仨的生計。這時,老家的親戚勸說她們回四川農村,至少自己種地,不用為吃飯發愁。可是,鄧媽媽看到兩個女兒在班裡總是名列前茅,回到山區肯定不會有好學校給他們讀,女兒的一輩子就不能受到好的教育,沒有前途。於是,鄧媽媽毅然拒絕了親戚的好意,決定帶著女兒留在塘沽。
決心好下,生活卻難。鄧媽媽一家在天津沒有一個親戚,她自己又沒有什麼文化,沒有找工作的資本。在天津這樣一個城市,只會種地、操持家務的她又怎能湊齊柴米油鹽的挑費呢?被逼上絕路的鄧媽媽做出了一個決定:靠撿破爛來養家。
『鄧素英撿破爛了』。這個消息在1000來人的家屬大院傳遍了。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孤兒寡母肯定會回老家,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鄧媽媽為了女兒們的前程,竟然會咬牙留在塘沽。剛開始碰見熟人時,鄧媽媽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適應了。當時周圍的人都還不理解,都勸鄧媽媽不行就改嫁吧。鄧媽媽搖搖頭說:『這個想法我從沒想過,兩個女兒就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柱。』
靠撿破爛給女兒交學費
那個時候,鄧媽媽總是天剛剛亮就出門,連早飯也不吃。因為一般可以賣上點錢的廢品,居民們也會留著賣,不會輕易丟掉。鄧媽媽要多賺錢,就只能多轉轉,靠量取勝。那個時候,她撿的碎玻璃纔5分錢一斤,塑料貴點能賣到5毛錢一斤,可是很難撿到。鄧媽媽常常會為了多撿點廢品,跑上很遠的路。到了冬天雙手都凍麻了,卻還要不停地翻找。兩個女兒也想幫媽媽撿些東西,可媽媽總是不讓,她捨不得讓孩子們吃這個苦、受這個罪。每到天黑看不到東西了,鄧媽媽纔回家。
兩年後,大女兒初中畢業了。周圍的人都勸鄧媽媽一家,讓大女兒上班掙錢吧。可是,鄧媽媽沒有答應,她跟女兒進行了一次長談,最終還是決定要上學。就這樣,她把單位發下來的撫恤金全部交了大女兒上中專的學費。這麼多年了,在多麼困難的時期,鄧媽媽都沒捨得動用這筆錢,但是這一次她相信丈夫會贊成自己的意見,畢竟孩子的前程比什麼都重要。大女兒報考了法律專業,當她把錄取通知書交給站在垃圾堆裡的鄧媽媽看時,鄧媽媽喜極而泣。大女兒高興的上學去了,但由於在市裡住校,費用又增加了,生活更加緊張。鄧媽媽就早出晚歸,為女兒賺生活費。為了多賣5分錢,鄧媽媽會多騎一個小時的車到更遠的地方去賣破爛。
轉眼間,小女兒也要初中畢業了。她成績很好,畢業考試名列年級第一,老師希望家裡能讓小女兒上高中。但孩子不知道怎樣向鄧媽媽啟齒,因為她很清楚高中的花費和媽媽肩膀上沈甸甸的擔子。但是鄧媽媽的態度卻很明確,『只要孩子能上高中,我就供她上,我累點沒有什麼。』那一年,小女兒順利考取了塘沽一中。
家裡的經濟本來就很拮據,小女兒上學需要坐車,中午還要在學校吃飯,開銷自然更大,這麼些年鄧媽媽從沒有添置過一件衣服,孩子們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大女兒上中專三個月後,從自己本來不多的生活費裡擠出錢來給媽媽買了一件襯衣。看著這件新衣服,鄧媽媽喉嚨苦苦的,心裡澀澀的,她知道孩子是苦了自己纔省下買衣服的錢。
2005年小女兒考取湖北長江大學,成了一名大學生。周圍的人都說,沒想到鄧媽媽這樣的家庭還能走出大學生。鄧媽媽心裡高興極了,從那以後,她能省則省,每個月的花銷都控制在200元以內,為的就是女兒能上得起學。
現在,大女兒已經工作了,她平時可以給妹妹貼補一些。鄧媽媽也已經有了低保,每月能領到300多元的補貼。但她還是會去撿廢品賣錢,因為她知道大女兒有了孩子,一家的開銷也不小。做媽媽的總是想給孩子們最好的,只要看到孩子們生活的幸福快樂,鄧媽媽再苦再累也覺得生活是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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