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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的6.4級餘震,夾金山4000多米海拔的泥濘中翻越,汶川行進中每天遇到的滑坡堵路,這些都會成為此次抗震救災一線報道中的記憶片斷。但在心中更揮之不去的,是許許多多沒有被人注意過的在災區默默奉獻的身影。可能他們沒有親手救活過一個傷員,但沒有他們的參加,艱苦條件下的手術就不能進行;可能心中也會害怕,但這並不會阻擋他們在餘震與滑坡中救援受困群眾的步伐;可能辛苦的忙碌被視為常態而遭到忽略,但他們決不因此對工作疏忽怠慢。在奔赴抗震救災一線的隊伍中,他們也許並不起眼,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勇氣與奉獻,在災區人民最需要的時候溫暖了許許多多的心靈。
『無影燈』與『隨叫隨到』
田偉軍是天津醫大總醫院的普外科專家,在青川抗震救災,他得到隊友們送的一個愛稱:無影燈。青川的條件不適宜做大手術,但救命的急診手術必須要做。地震傷員的特點決定了普外科急診手術很少,而田偉軍卻沒有閑著,每次帳篷中的急診手術幾乎都有他的身影。帳篷中光線很差光源又少,達不到手術要求,他就舉著手電,踮起腳尖,盡可能讓手電起到無影燈的效果。盡管『無影燈』的愛稱實在匹配不上專家的頭銜,但沒有『無影燈』的光芒,傷員的及時手術救治就要打折扣。
被稱為『隨叫隨到』的是天津醫大二院的醫療隊員郭佔軍,他來到廣元第一人民醫院後曾經苦惱於泌尿科傷員少沒有用武之地。但很快他就給自己找到位置:只要是為傷員、為災區,什麼活兒都能乾。泌尿科的病房和顱腦外科在一起,他承擔起給傷員換藥的工作,發現有心理問題的傷員還兼任起心理醫生。除了醫療任務外,小郭還充當搬運人員,只要有傷員需要轉移或救災的醫療物資送到醫院,不管是吃著飯還是睡著覺,小郭隨叫隨到從來沒含糊過;看到哪裡需要人幫忙,小郭立即伸出援手。醫院的人誇獎小郭,他反而說,你看那些志願者纔十幾歲就乾這麼重的活,他們纔最讓人敬佩。
累不倒的女人們
見到泰達國際心血管病醫院的劉香秀和張建媛時,她們剛剛下夜班。作為天津支援華西醫院的重癥監護室(ICU)護士,她們和其他18個隊員到來後,立即承擔起一個新ICU的重擔。這個ICU近30個傷員中絕大多數是骨傷老人,最大的105歲,平均年齡大於75歲。除了在地震中受傷,老人們基本上都有慢性病,而且90%氣管切開,一半以上大小便失禁。這些傷員需要24小時的床旁監護,一個護士負責4個傷員,每次當班,她們連幾分鍾坐的時間都沒有。隨時調整呼吸機,觀察傷員血壓和心跳;密切關注老人們的大小便情況,及時更換乾淨墊子;每天給他們擦兩次澡,至少兩小時翻一次身,並給他們按摩肢體。夜間容易發病,每個夜班都會有搶救……老人們不能自主活動,翻一次身,換一次墊子,劉香秀她們都累得汗流浹背。
在汶川執行任務的天津援川防疫隊的單若蘭也是一個累不倒的女人。年屆半百的她負責傳染病監測任務,隊裡考慮到她的年齡和身體沒有批准她到需要徒步攀登的山村執行任務,她就包下了另外三個村子,白天入村入戶調查,晚上匯總和分析各小組的監測情況。早6點起床,晚上12點左右纔在帳篷的地鋪上進入夢鄉。她多方奔走協調,龍溪鄉的疾病報告網絡得以恢復,她還根據流行病學調查情況,熬了幾個通宵制訂『龍溪鄉震後疾病防治方案』,拿到這個方案的鄉領導看著熬出黑眼圈的老大姐,不知道說什麼來表達謝意。
也會害怕但他們是英雄
記者見到在災區執行任務的天津特警隊員時,他們剛剛銷毀了一批衣服,那是他們在北川救援災區群眾時穿的,已經襤褸不堪了。山間公路損壞,當時只能攀登沙石遍布的小路救援,其間特警隊員們遇到了幾次餘震,陡峭的山路不時有石頭滾下,必經的隧道又出現新的崩塌。盡管身處險境,但前面有災區群眾在等待救援,他們決不能停住腳步。接上受困傷員和群眾後,轉移下山也是一個問題。山路太陡,背著肯定不行,擔架又不夠,隊員們就把傷員抱在懷裡,坐在沙石遍布的山路上向山坡下滑。抬擔架的隊員為了盡可能讓傷員平穩,前面的隊員把擔架舉過頭,後面的幾乎是在爬……
在這裡,我不想寫上某一個特警的名字,因為文章不可能把200個特警隊員一一記錄。『當時你怕不怕』,記者曾這樣問幾名特警隊員,他們笑了一下,說:『要說一點也不害怕那是假的。』是特警,也是一個平凡的人,自然也會感到害怕,但他們仍然是英雄。面對深不可測的自然界威力,有誰真的會視若平常,但是當使命感成為思想和意識的主導之時,再險的險境,也會堅決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