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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圍繞著汶川大地震,在網絡世界上也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餘震』。先有網絡『逼捐』,一個捐款排行榜弄得在大災中表現『摳門』的富人、名人們煞是狼狽;又有一位被戲稱為『范跑跑』的老師給拉出來『曬』,就因他在地震發生時不顧學生安危,第一個躥出了教室;再有一個叫高千惠的遼寧農村姑娘又受到了『人肉搜索』,起因是她因不滿哀悼日停止娛樂活動而大罵四川災民;還有一位是好萊塢的過氣女星莎朗•斯通,因為對四川地震出言不遜得罪了中國網民。
『網絡將怎樣改變我們的生活?』這是十多年前互聯網剛剛興起時常常被人們提起的一個問題,可是時至今日,我們纔發現我們還沒有完全破解這個難題。網絡推進了政治民主,讓人們享有了更多、更真實的民主參與、民主監督的權利,這是近年來我們親眼所見、親身感受到的,但網絡會如何改變我們的精神世界呢?
說起來,上述這些發源於網上的事件,所涉及到的都是一向被稱為個人修養的道德問題,而道德對人又有多少約束力呢?我們知道,道德是人類社會最早的規則。有人說在傳統的熟人社會僅憑道德就可以約束一個人的行為,但在現代的陌生人社會,法律纔是約束人行為的有力武器。顯然這種說法沒錯,在傳統的熟人社會被打破之後,沒了熟人的監督,人處於完全自由狀態下的陌生人之間,其道德感下降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在現代社會中,道德還能不能成為人類社會的行為准則呢?我們隱隱地看到,上帝在關閉了熟人社會這扇門的同時,似乎又打開了網絡監督這扇窗。
相信沒有哪個時代一個人的失德行為會引發這麼多的指責和唾棄,網絡民意這種強大的輿論壓力恐怕一點也不亞於熟人之間的壓力。『網絡逼捐』雖然不見得合適但卻很有效;『范跑跑』在網友們一番挖心刺骨的批駁之後不知他還有沒有勇氣面對他的學生;高千惠為自己喪失理智的行為只怕要惹上一生的麻煩;對付莎朗•斯通這種討厭的人我們也找到了新的斗爭方式,外交部的交涉自然是高射炮打蚊子使不上勁,但網民的憤怒卻是一種恰如其分的表達。網絡在改變我們的生活,在改變我們的精神世界,在改變我們的行為方式,甚至是政治行為方式。沒有網絡我們怎麼知道大地震給中國人帶來的不僅僅是苦難,還有空前的振奮與團結呢?沒有網絡我們又怎麼知道人人參與、人人享有的公民社會正在悄悄地形成與壯大呢?
為了網絡所帶給我們生活的改變,我們應該給網絡予足夠的寬容。首先要寬容它的無禮。既然網絡已成為了最廣泛的民意表達平臺,那麼參與表達的就不可能只有精英,自然還有草根。我們歡迎旁征博引、宏大敘事的表達方式,自然也應當允許粗口的存在,這兩種方式都表明了一種態度,恰是這種態度讓我們可以透視一個時代的精神。
寬容網絡還要寬容它的失誤,因為網絡還是一種最透明、最快捷的監督。在這次大地震引發的網絡事件中,勾連網絡內外的『人肉搜索』讓四川省衛生廳的馬步鋼和綿竹市團委書記范曉華受了委屈,但只要網友們的過激行為還在法律允許的范圍之內,當事人就應該給予一定的寬容。畢竟如果我們的政府官員都能因為懼怕網絡監督而時刻戰戰兢兢,小心履職的話,那網絡可謂功莫大焉。當然了,有人的地方就要有規則,網絡世界也不例外,網絡也要有糾錯機制,及時地對失誤進行糾正。
寬容網絡是建立在對網絡信任的基礎之上的。網絡的廣泛參與度讓我們懂得如果我們相信民眾的話就應該相信網絡,只要做好主流的引導,在網上正義的聲音永遠都會是最強音。即使有一些雜質,有一些不和諧,網絡還有一個自我斗爭、自我淨化的功能,真理越辯越明,黑的永遠不會成為白的,老祖宗的話總是最經得起考驗的。
網絡將會怎樣改變我們的生活?我們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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