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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凌晨,在四川省映秀鎮如墨的夜色裡,一串手電筒連成的光點從山坡上蜿蜒而下。雅安軍分區政治部乾事田野輕聲說:『這是他們來了。』
田野說的『他們』,是10餘天前在汶川大地震救災行動中失事的米-171直昇機遇難機組人員遺體。10日清晨,雅安陸軍預備役步兵團率先發現了直昇機殘骸與遇難者遺體,經過2天來四川省軍區阿壩軍分區和雅安軍分區預備役官兵肩背手抬、日夜搶運,終於抵達映秀。
四川省軍區參謀長張培敏和雅安軍分區司令員張明、政委李衛星,從指揮部率數十名官兵上山接送。他們帶著擔架,讓烈士們下山的這一段險路走得更平穩一些。
隨著光點越走越近,漸漸傳來戰士們『啊-?,啊-?』整齊有力的號子聲。在沈靜的深夜裡,格外響亮,動人心魄。
這時,田野和他的戰友們已經在狹窄的山路上分列兩旁,脫帽肅立。先是開路的戰士,然後是身穿白衣的防疫人員,緊接著,10餘名戰士抬著第一具遺體走了過來。戰士們依然喊著號子,除此,再無別的聲音。
在下山必經之路一塊相對平坦的土地,戰士們將遺體安放於擔架上。『輕一點,他們是英雄。』夜色中,有人在提醒著戰友。
也有人給走了一夜路的戰友送去一支煙,他們坐在路口的瓦礫上迅速將煙吸完,就抬起擔架繼續沿著山路向下。映秀鎮已有專車在等候,把遺體連夜運往成都。
有在映秀連續駐紮的記者說,10日清晨,當失事直昇機殘骸和遇難軍民遺體終被找到時,現場官兵禁不住抱頭痛哭。隨後,他們用發現失事直昇機殘骸的預定口令,立刻向周圍山嶺上萬餘搜尋部隊發出信號。
而此前的11天,對失事直昇機殘骸與遇難者遺體的搜尋極盡艱險。
雅安軍分區政委李衛星說,他在險峻的山路上兩次差點跌下懸崖,都是身邊的戰士將他拉住。雙眼充滿血絲的他在映秀山下指揮部的帳篷裡告訴記者,在山中搜救時,因隨身攜帶的給養有限,他們有時就挖竹筍、挖棕樹心就著乾糧吃,但是,沒有一名軍人在危險前動搖。
今天,在成都某陸航團鳳凰山機場舉行迎送靈柩儀式後,在位於磨盤山的殯儀館悼念大廳內,軍地官員和民眾向烈士遺體告別——
為了在汶川大地震中的受災民眾而獻出自己生命的英雄們,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