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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力天生具有腐敗傾向,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對於這個大問題,中國古代的思想家也曾經思考和探索過解決的良方。
2500年前,孔門弟子子張請教孔子:『一個怎麼樣的人纔可以去從政呢?』孔子答:『遵行五種美德,摒棄四種惡習,就可以去從政了。』孔子所說的五種美德,其中一項就是『欲而不貪』。孔子對此的解釋是:『欲仁而得仁,又焉貪?』是啊,如果一個為官者追求的是自身的仁德,他又怎麼會去貪求身外的不義之財呢?顯然,孔子的辦法是讓有德者來做官,防官員腐敗之弊於未然。在筆者看來,在今天的社會,想要一個為官者達到欲而不貪的境界,至少需要以下幾個條件:
欲而不貪,要求官員有慎獨的境界。一個權力在手的人,只有時常自省其身,自問其心,纔能一貫嚴格約束自己的外在行為。這種內省不疚、無愧於心的精神滿足感,是為官者嚴格自律的內在動力。春秋時期,一個宋國人向執政大臣子罕獻上一塊美玉,子罕拒絕說:『我以不貪為寶,你以美玉為寶,我若接受你的美玉,我們兩個便都失去了各自的寶了,我看我們還是各守其寶吧!』這種『以不貪為寶』的精神,對於今天的為官者而言也不失其示范意義。
欲而不貪,要求官員有民本的立場。中國傳統意義上的德政,建立在民本思想的基礎上。四川汶川大地震發生後,在災區指揮抗震救災的溫家寶總理,向前往汶川的部隊領導發出指示:『我就一句話,是人民在養你們,你們自己看著辦。』溫總理的話,可以說是對民本立場的生動闡述。實踐表明,所有走上貪腐道路的官員,無不是首先背離了這一根本立場。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原局長鄭筱萸,在全國藥監部門推動一系列審批、許可項目時,根本未經過座談會、聽證會、論證會等方式充分聽取作為行政相對人的廣大藥品企業和醫療機構的意見。鄭筱萸玩忽職守造成嚴重的後果,經後來抽查發現,部分藥品生產企業使用虛假申報資料獲得了藥品生產文號的換發,其中6種藥品竟然是假藥。對於『鄭筱萸們』而言,『一切依靠群眾,一切為了群眾』、『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只是開會作報告時喊的口號罷了,他們心底隱藏著的,其實是『民如草芥』的陰暗思想。
欲而不貪,要求官場有崇德的風尚。傳統的中國社會是一個權力本位社會,官場的風氣,極大地影響著整個社會的道德風尚。因此,一個時代吏治的好壞,也就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整個時代風氣的好壞。孔子認為,君子(權力者)的品德如風,小人(民眾)的品德如草,草的偏向總是決定於風的方向。要提昇整個社會的道德水准,第一要務就在於選拔有德者來做官,必須『舉直錯諸枉』——讓賢者成為整個官場和社會學習的楷模。應該說,當今社會的用人機制,早已摒棄了人治的色彩,但官場風氣對於整個社會風氣的決定性作用,依然是我們絕對不能輕視的。
欲而不貪,要求國家有法治的土壤。孔子的欲而不貪,解決的其實是『欲仁而不想貪』的問題,在現代社會,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和價值觀多元化,還必須讓為官者『欲貪而不能貪、不敢貪』。因為,如果一方面倡導廉潔官員發揮示范性作用,另一方面又過於縱容貪官們的胡作非為,其結果,就像『惡幣驅逐良幣』的客觀規律一樣,最終只能是『惡官驅逐良官』。讓為官者『不能貪、不敢貪』,只能依靠現代意義上的法治,讓完善並被切實執行的法律制度成為治吏的基本規則,來保障整個官員隊伍的廉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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