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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的20個小時,因為有KK的零食和沈從文的《長河》,所以並不寂寞。到了懷化,上了大巴,又是三個小時。坐在後排,很是顛簸,所以無心聊天,也不想吃東西,恍惚地睡著,又似乎睡不熟,就這樣迷迷糊糊,顛到了鳳凰。
路上經過麻陽,路兩邊種著橘子樹,想起書中開頭的一段,熟悉的情節畫面在眼前閃過:
『老鄉,橘子賣不賣?』
『不賣』
『咋個橘子還有不賣的呢?』
『要吃便拿去,幾個橘子值什麼,吃管吃,賣是不賣的。』
我一向喜歡《長河》超過《邊城》,前者看似不是一個完整的故事,其實字裡行間將世情種種都寫的很透徹,這是有豐富人生閱歷,且心懷淡然的人,纔能寫出的東西。
初識鳳凰,是在一本雜志上,還是一本女性讀物,旅游版面只有薄薄的兩頁。
恰巧那一期上介紹的是鳳凰,從此後翠綠的沱江在我腦海裡紮下了根。只是時間的車輪碾過多年,出走,旅行,走過些地方,想去更多地方。似乎有關風景的誘惑太多太多,於是鳳凰也就被遺忘了。
很多年後,纔想起它——這個我曾心儀過的地方。如同孩提時的美夢,或者暗慕許久的戀人,因為記憶塵封於心,於是記得的全是美好。且不管古城是否容顏已改,我都該先走近你,圓我一個邂逅的夢。
於是便來了。
下了車,往沱江邊走。一路上看到的賓館均有現代氣息,直到近了虹橋,纔感到一絲古意。至此,鳳凰的味道也就近了。
行前沒有做功課,只是隨意找了家順眼的家庭旅館安頓下來,旅館名為『攬奇居』,就在『奪翠樓』隔壁的隔壁。老板娘四十多歲,是位軍屬,兒子在長沙當兵,看到門口紅牌牌的『光榮軍屬』覺得安心。況且臨江的房間70元一晚,也很公道。
房間號102,設施還算完善。放下沈重的背包,往小陽臺方向走,眼前便是沱江,翠綠的,夢中的沱江。
此刻午後。江對岸有寫生、拍照的人,江水上有小船漂來蕩去,船上坐的是穿了橘黃色救生衣的游客們,看見陽臺上的我們,還小妹小妹地打招呼。遠處搭了棚子的竹筏上有苗女唱歌,游客可以花錢點唱,尾聲那句『呦呵』重復次數很多,以至於兩天後連我都會唱了。
走出門去,做生意的小攤特別多,清一色整齊劃一的小背簍,上頭擱著各色苗銀首飾、五顏六色的包包……這讓同行的KK爆發了最強勁購物小宇宙,最終她從鳳凰帶走了很多很多的紀念品,同時也把這些東西從湖南一路帶到貴州,帶去成都。不管這個選擇是不是明智,她為鳳凰人民貢獻的GDP是實實在在哦。
晚飯在小館子吃,點了蕨菜、土豆絲、酸豆角肉末和米酒。滋味十足,量也十足,結帳35元,感覺自己賺到了。米酒沒吃完,帶回去准備在我們的小陽臺對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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