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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與孫警官話家常。 記者劉晶晶/攝
40年前,她20歲,風華正茂,亭亭玉立,家庭和諧幸福,是蜜罐裡的富家女。因一杆煙槍,她漸漸踏上一條邪惡的不歸路……
40年後,她已在這條路上越陷越深,夫離子散,揮霍百餘萬,終落得老無所依,貧困潦倒的下場。但在最困難的時刻,一名素不相識的民警卻用無私的溫暖融化了強佔她心靈40年的『惡魔』,她終於決定重新做人。
她叫李鳳芝,有40年毒齡的她,正開始新的生活。
20歲吸毒 孩子一歲時丈夫離婚日前,記者在翠湖派出所見到了今年60歲的李鳳芝,她是來找『恩人』孫建華警官的。李鳳芝微微有些佝僂,面色微黑,臉上皺紋盤結,一口黃牙已脫落了大半。但與孫警官談話間,她的眼睛裡卻神采飛揚。她說:『孫警官讓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人間的溫情。現在,我把她看作我的女兒一般……』
若非李鳳芝自己談起,誰也想不到,這位60歲的婦女,竟已有40年的吸毒史,期間,10次被送進戒毒所強制戒毒。
原來,李鳳芝20歲時,沒有兒女的大姨媽生病,她前去照顧。當時,大姨媽每天都要抽大煙,出於好奇,李鳳芝竟趁大姨媽外出時,模仿她偷偷嘗試了大煙的滋味,並漸漸染上了這種『獨特的精神安慰品』。
最初,家人並不知道她吸大煙,直到有次大姨媽去了外地,李鳳芝沒有了大煙來源而毒癮發作,纔被家人發現。可惜,家人的勸告並不及大煙對李鳳芝的誘惑,李鳳芝在墮落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1982年,在武成路經營商鋪的李鳳芝到瑞麗進貨,又偶遇了當時還很罕見的『白粉』海洛因,自此,她開始吸食白粉。『那時白粉8元一克,我學會抽後,8元錢吃兩天。』
結婚後,她依然無法擺脫對毒品的依賴。孩子一歲時,忍無可忍的丈夫終於和她離婚,帶著孩子離開了家。
窮途末路 10次強制戒毒想過自殺家人的決裂,家庭的破碎……這些變故,在李鳳芝眼裡,根本沒有毒品重要。那時,家庭條件優越的李鳳芝也從未為毒品發愁。直至1996年,武成路拆遷,李鳳芝『邊苦錢邊吸毒』的平衡纔被打破。從那時起,已經成為『專業吸毒戶』的她除了在一家廠裡打過一段時間的工,就再也沒上班。她住在旅館裡,過著居無定所的日子,每天靠拆遷補助與積蓄度日。
年復一年,李鳳芝的毒癮越來越大,隨著毒品價格水漲船高,幾百元纔夠買一克海洛因,李鳳芝原本約80萬的積蓄全被花光,後來,她又賣了幾輛轎車,但依舊沒維持多久……坐吃山空,最終,她的百餘萬元財產揮霍一空,可即使變得一無所有,李鳳芝仍未有過斷癮的念頭。
李鳳芝說,身無分文後,最難的時候,她乾過偷雞摸狗的事,還睡過橋洞。2000年冬天,她突然發燒,躺在出租屋裡的床上,忍受毒癮與病痛的雙重折磨,餓著肚子,兩天沒有出門。當她終於恢復清醒時,她想到了死,可剛站到2樓的欄杆邊,猶豫間,由於她已經連續三四個月沒交房租,正逢房東上門收租,她的自殺纔未遂。『我早就認得你吸毒,欠的房租就算我送你個人情,你走吧……』房東無奈地說。有一年冬天,昆明下了大雪,而那時,李鳳芝唯有穿著單薄的衣服在橋洞裡熬過一個個寒夜,面對自己『導演』的結局,她只有認命。
自1998年首次被送往戒毒所,李鳳芝先後10次被強制送入了戒毒所戒毒,在漫長的吸毒與戒毒生涯裡,她與唯一的親人——同樣吸毒的弟弟也失去了聯系。『當時的社會,吸毒人員的地位很低,壓力很大,40年,我沒有朋友,也不知道朋友是什麼概念,與家人也早就沒再聯系。社會拋棄了我們,我也成了個「厚臉皮」,每次一出戒毒所大門,就想買那個東西……』抱有消極想法的李鳳芝每次從戒毒所出來,隔不上3個月就要復吸,自暴自棄的她,早已做好『破罐子破摔』的准備,多次想到以死來結束這漫長無期的痛苦人生。
民警關愛 她迎來新生今年2月19日,李鳳芝再次從戒毒所屆滿釋放。此時,李鳳芝已萬念俱灰,『從戒毒所出來那幾天,是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感到苦楚。沒有住的地方,我只有在圓通大橋下蹲了幾天。我曾經很富有,吸毒我也有來源,我不去偷,我不犯法,但現在,我從一個富有的人變成一個如此淒慘的人……』
幸運的是,身無分文的李鳳芝後來遇到了到社區了解吸毒人員情況的翠湖派出所社區民警孫建華。
『你有家嗎?』『沒有。』『你有親人嗎?』『沒有,我兩天沒吃飯了……』與李鳳芝的一席對話,讓善良的孫建華瞬間紅了眼。她當即給李鳳芝買了飯,看她吃飽後,又到旅館為李鳳芝開了兩天的房間。臨走前,還特意掏出幾十元錢塞給李鳳芝,讓她別餓著自己。
有多久,沒有得到過人們的關懷了?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人們善意的目光了?孫建華的舉動就像冬日裡的一股暖流,深深溫暖了她的心,那些睡橋洞的日子,她沒有哭,可此時,這個孤獨的女人卻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溫暖並未就此停止,了解到李鳳芝的情況後,孫建華又通過與居委會協調,為李鳳芝辦理了低保,雖然每個月只有272元,但這對李鳳芝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在孫警官的幫助下,李鳳芝為路人擦起了皮鞋,這也是多年來,她再次通過勞動養活自己……如今,李鳳芝租了房,有了安身之處。孫建華向派出所領導請示後,大家還張羅著幫李鳳芝再找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讓她的生活真正回歸正常。
『一定要把毒品戒了,要對得起孫警官和好心人對我的關心和期望啊……』經歷了40年風雨生涯的李鳳芝非常珍惜現在平淡的生活。4月27日,她滿懷感恩之心,提起筆,寫了一封『特殊』的信,字裡行間,是她對新生活的滿足,是她對孫警官的感激,是她面對新生的決心。她說:『我以為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是孫警官,一次次地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我一無所有,我只有用我的心來感謝她……』(本文來源:彩龍中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