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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虎』去年10月底真假之辯激烈進行中有『三顆腦袋之爭』。中科院植物所研究員傅德志以腦袋擔保『周老虎』是假的,周正龍則以腦袋擔保老虎是真的,聲稱『看傅德志有幾顆人頭』,而陝西省林業廳野生動植物保護處處長王萬雲,也『以人頭擔保照片真實無疑』。
8個月後,『周老虎』成為一只『落水狗』,紙老虎原形畢露。周正龍涉嫌詐騙罪,已被公安機關提請檢察機關批捕,涉及此案13名公務人員受到處理,其中林業廳副廳長朱巨龍、孫承騫被免職,野生動植物保護處處長王萬雲、信息宣傳中心主任關克被撤職。一乾人等雖然丟了烏紗帽,但周正龍、王萬雲卻決不會輸掉腦袋,大好頭顱還在項上。
一張年畫,一只木爪,周正龍的騙子手法並非多麼高超,根本談不上技術含量。與當今社會眾多制假行為相比較,簡直太小兒科,有點瞎胡鬧。事情復雜在一批政府官員參與其中,假戲真唱,利用手中的公權力與『周老虎』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形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同體。我猜之所以長達8個月纔戳穿『周老虎』的假面,更多的時間不是鑒定真偽,而是投鼠忌器,期待以拖延的方式把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倘若不是周正龍的涉嫌詐騙背後牽扯到省政府高官,公安廳早日介入偵查,『周老虎』大概早就大白於天下。從現在公布的調查結果看,本案並無離奇復雜之處,惟一可以拍案驚奇的地方是從上到下如此之多的官員深涉其中,且以腦袋擔保周正龍的拙劣造假為真。
去年10月23日,我在《事實真偽不必『拿腦袋擔保』》的今日快評中,談過一點看法:『腦袋這東西,除了吃飯用,更主要的是思考問題,認識真理,不是用來賭輸贏的。』時至今日,我仍然堅持這個看法。盡管周正龍、王萬雲造假、售假無疑,我還是不希望他們兌現自己的腦袋。『以人頭擔保』,說說而已,他們決無『言必行,行必果』的作為。任何人也不要以為騙子和幫凶或幫閑會說話算數。對於那些極度缺乏禮義廉恥的人來說,擔心他們真的會不要自己的大好頭顱有些多餘。
周正龍、王萬雲等人,有一個共同的心理特征:賭徒心態。從事社會學研究的專家,應該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天底下最為急功近利的事情,莫過於賭博。拿自己的腦袋賭博則是損失最小,收獲最大。不論是官員,還是農民,文化背景不同,社會地位不同,但一些人的賭徒心態卻驚人地相似。一層一層地騙,一級一級地騙,多大的謊都敢撒,多大的官都敢騙。『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成為他們的人生哲學。這一次,『周老虎』的謊撒得太大了,已經無法自圓其說。林業廳的官員根本不知道網絡的力量,也就是民眾監督的力量。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周老虎』極有可能弄假成真。有關部門發個不要炒作的電話通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事情就壓下了。有了互聯網,進入信息社會,匯聚民智、集思廣益,全民動員,人多議論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澄清事實,揭示真相。無視民意、愚弄民眾的時代已經結束了,『周老虎』事件是一個最好的證明。(蘇文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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