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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舟翻船後,喬軍偉等幾名落水者迅速自救
脫險後的喬軍偉仍不忘拍照記下這一驚魂經歷。
『從水底逃出時,我本能的反應就是舉起相機,可快門已經按不下去了!太遺憾了!』前日,本報攝影記者喬軍偉在河源紫金縣古竹鎮采訪災情時,其所搭乘的衝鋒舟撞橋傾覆,將船上7人全部倒扣在水裡。被激流衝出200多米,喬軍偉在近乎絕望的情況下扒住船舷逃出生天。昨日,喬軍偉講述了其船底求生的驚險經歷。
前日,受『鳳凰』殘留的臺風槽和西南季風北抬共同影響,河源市區及紫金、東源、龍川南部遭遇強降雨,造成嚴重洪災。中午11時左右,喬軍偉接到命令,火速趕往河源增援駐站記者進行采訪報道。
接到采訪任務,喬軍偉和實習生楊兆宇匆匆驅車趕赴受災地點,並於15時左右到達受災最嚴重的紫金縣古竹鎮。
現場:
洪水淹沒村落房屋
『從鎮上到下面村子的整條路全被水淹了,兩旁是望不到邊的洪水,幾個人纔能抱住的大樹像小木樁似的在湍急的水流中漂浮。我在車上不停地按著快門,一心想著到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去采訪。』喬軍偉說。
車行數百米後,喬軍偉看到了一輛小型衝鋒舟,衝鋒舟上的官兵均來自紫金縣武裝部,他們馬上要到各個村子裡解救被困群眾。『我是廣州日報的記者,能跟你們一起去麼?』喬軍偉亮出記者證,得到了武裝部黃部長的同意後,將相機挎在脖子上跳上船。除了他,衝鋒舟上還有黃部長以及4名士兵。
從衝鋒舟啟動的那一刻開始,喬軍偉一直舉著相機,他的鏡頭記錄下了被淹了一半的平房、站在樓房頂上心有餘悸的群眾、武裝部官兵將被困的花甲老人拉上衝鋒舟的瞬間……這時,有村民告知,一個農民因為自己的牛被水衝走,便將自家門板當成船,劃著找牛去了,生死未卜。
遇險:
衝鋒舟遇激流撞上橋墩
『救人!』黃部長一聲令下,衝鋒舟再度駛向洪水中央。危險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期而至,一座橋忽然出現在眼簾。橋底離水面只有20厘米左右,一旦衝過去,肯定撞船!『靠岸靠岸!』黃部長大喊。不幸的是,此處正好是兩條洪流的匯集處,湍急的水流推著衝鋒舟急速前行,即使將油門開到最大,衝鋒舟依然無法逆流靠岸。『?』的一聲,衝鋒舟一下子觸到橋底停下,再加上洪流的衝擊,衝鋒舟瞬間傾覆,將船上7人倒扣在船底。『撞船之前,我正好在接電話。否則,相機肯定能拍下這一幕!』對此,喬軍偉至今仍感遺憾。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喬軍偉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摸不著。『我水性很好,因此一開始還是比較冷靜的,而且我不知道自己是被扣住了,便一直撲騰著想往上浮。』然而上面有船頂著,無論他如何掙紮,頭還是露不出水面。撲騰了好幾次以後,他意識到自己是被扣在船底。衝鋒舟在岸上要20多人纔能扛起來,就憑他們幾人之力,斷不可能將其頂起。喬軍偉有些害怕了,他試圖從水底繞過船身鑽出去,但還是徒勞。
絕望:
被扣船底無法脫身
『我感到自己要死了。』在筋疲力盡,近乎絕望的時候,喬軍偉奮力地舉起右手,竟然幸運地碰到了船舷。當他用右手死死扒住船舷,再舉起左手時,被一把拉出了水面。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黃部長。喬軍偉深深地吸了口氣,再看看周圍,船上5人已經冒了出來,另一人也迅速地被救出。此時,他們連著衝鋒舟已經被衝到了距離橋底200多米的地方。即使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喬軍偉的脖子上仍然掛著沈重的相機,而他的口兜裡還裝著一個長鏡頭。『要是我說生死一刻仍然保護公家財產,這肯定太虛偽了。當時就是完全沒想到要把它們卸下來。』喬軍偉笑說。逃出生天後,他再度舉起相機,然而相機因為進水,快門摁不下去了。
脫險:
竹篙頂救生衣引來救命船
危險並未到此為止,手機和對講機都因為進水損壞了,他們失去了和外界聯系的全部工具。為了保存體力,他們爬上了依然倒扣著的船底,在船上蹲著。
在水上大概漂浮了50分鍾左右,衝鋒舟漂進了一片桉樹林。衝鋒舟被兩根很粗的樹乾擋住漸漸停了下來。山頂上的牛叫聲和漁民的說話聲不時傳來。但是,因為水面實在太廣闊了,聲音根本傳不出去。這時候,喬軍偉想起船上有一件多餘的救生衣,心生一計:『咱們把救生衣掛在竹篙上舉起來吧!』這招果然奏效,沒甩多久,一輛漁船駛了過來,大家興奮地更加用力甩竹篙,又奮力吹哨子。最終,他們被漁船救起,在一個小山坡上登陸獲救。
痛心:
相機被毀如同戰士丟了槍
如今,最讓喬軍偉心疼的是那部D3相機。『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跟著我經歷了無數大事件。我曾說過,相機一舉起就像戰士舉起槍!為了盡可能延長它的"壽命",我盡量不用連拍,以保護快門。如今,它卻光榮殉職了。』喬軍偉說,拿到相機的第一天,他就曾專門在自己的博客寫了一篇文章。現在,他准備為自己的相機寫一篇『祭文』。
喬軍偉四招自救
1.穿好救生衣。在上船前,我就把救生衣穿好,帶子系得很緊。在整個遇險過程中,救生衣沒有脫落,避免了險上加險。
2.在水下盡量少喝水。喝的水越多,身子越容易往下沈。因此要盡可能地憋住氣。
3.被倒扣在船底時要往下潛,找船舷,事實證明,這種情況下一個勁地往上冒沒有絲毫作用,只會浪費體力。
4.求救時高舉鮮艷的標識物比喊叫更有效。事後船老大告訴我們,他根本沒聽到哨子聲,只是看到了高揚的救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