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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工業大學 竇春曉
以志願者的身份,第一次走進天津市培育學校,心裡充滿好奇、猜測和幻覺。這裡的孩子真的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思考問題嗎?他們呆滯的目光會突然醒來嗎?他們能給我們一抹甜甜的微笑嗎?
跟我接觸最多的孩子叫牛牛。他幾乎不會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自己不停地重復著一句話,然後看著我希望能跟他重復,如果我沒聽明白,他會很急切地向前傾著身子,加重語氣再重復自己的話,只要我重復了他的話,他就會拍手,跺腳,笑得滿臉通紅,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答對了,答對了!』我試圖教他說一些別的話,他開始不理睬我,他的臉上寫著說不上是疑惑還是失落。時間久了,我跟他慢慢熟悉了,他有時會很配合地一點一點試圖重復我的話。
牛牛是個性格內向的孩子,有時會忽然抱緊雙臂,一臉恐懼地說:『怕,害怕。』我不知道他怕什麼,只好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安慰他:『牛牛害怕什麼?有姐姐在,牛牛不怕』。牛牛這時總是緊緊抓住我的手,帶者哭腔低喊:『怕,我害怕嘛。』盡管不知道他那懵懂的心到底是忽然想起什麼令他害怕的東西,這時候,他會緊緊抓著我的手,仍是感到那樣的無助。我想,牛牛幼小的心靈裡肯定受到過強烈的刺擊,但他又不說出自己恐懼的原因,或許根本就沒有那件引起他恐懼的東西,而僅僅是他忽然憶起了那種感覺。面對這種情況,我只能空洞無力地重復:『不要怕,不要怕。』真的,也許我的出現不能給他的生活現狀帶來任何改變,他那混沌的心中甚至根本不會記得我,然而看著他在那裡毫無理由地笑,我還是感到有些許的欣慰。笛卡兒當年驚醒世人的那一句『我思故我在』。讓人們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並非理所當然的真命題,而是一個需要證明的疑問句。我相信,有我在,牛牛會慢慢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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