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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次貸風暴中的金融巨頭,雷曼兄弟不是第一個,可能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不相信,一場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機不對實體經濟造成重創,我認為這正在發生。』一向出言謹慎的美聯儲前主席格林斯潘日前就美國愈演愈烈的金融危機作出如是評價。他還預測,將有更多大型金融機構在這場危機中倒下。
最近,雷曼兄弟申請破產,美林以440億美元出售,國際集團(AIG)求救等一系列事件,大大提昇了投資者對全球金融危機的擔懮。美聯儲坐不住了,歐洲央行也坐不住了,中國央行也在積極應對,一場史無前例的全球救市正在上演。早與全球經濟血脈相連的中國經濟,在更猛烈的全球金融風暴來襲之前,及時作出了必要的應對。
昨日,中國人民銀行宣布,自9月16日起,下調一年期人民幣貸款基准利率0.27個百分點;與此同時,從2008年9月25日起,除工商銀行、農業銀行、中國銀行、建設銀行、交通銀行、郵政儲蓄銀行暫不下調外,其他存款類金融機構人民幣存款准備金率下調1個百分點,汶川地震重災區地方法人金融機構存款准備金率下調兩個百分點。
接受采訪的宏觀經濟專家認為,在全球經濟下行風險突出的背景之下,近期通脹的回落為本次貨幣政策的調整提供了時機。
中國人民大學金融與證券研究所副所長趙錫軍昨天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央行此次貨幣政策調整是針對結構性不平衡所采取的結構性政策,也是貨幣政策松動的一個信號,對於資本市場、房地產市場以及中小企業是利好因素。『政策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間點上出臺,和上個月的CPI降到了4.9%有關。』社科院宏觀經濟研究所主任張曉晶昨天告訴本報記者,通脹在一定程度上的緩解,為貨幣政策的調整起到了促進作用。而趙錫軍也認為,長期貸款利貸降低的幅度很低,短期貸款利貸降低的幅度很大,說明央行主要是解決企業融資成本高的問題,而不是解決企業投資的問題。
『降低存款准備金率更是針對工、農、中、建、交、郵等六大行之外的中小銀行,也體現了這是針對結構性不平衡所采取的結構性政策。』趙錫軍說,相比六大行,中小銀行面臨更大的資金困難,他們沒有廣泛的營業網點和儲蓄所,即使只降低存款准備金率一個百分點,也會讓中小銀行有更充裕的資金。對於央行為何針對中小銀行調低存款准備金率,聯訊證券公司首席分析師文國慶分析認為,目前我國的居民儲蓄大多存在大型國有銀行,而與此相反,中小銀行吸收企業存款的比例較高,在目前企業資金短缺的情況下,中小銀行的存款額度顯得非常不足,這也是為什麼央行僅針對中小銀行調低存款准備金率一個百分點的原因。北京大學金融證券研究所主任曹鳳歧認為,下一步存款利率仍不會降,因為CPI雖然得到控制,但總體上仍高於存款利率,因此目前儲蓄還是負利率,從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角度說,應當不會再降低存款利率。
文國慶指出,此次只調低貸款利率而沒有調低存款利率,就是說明央行調整的目的旨在拯救中小企業的資金困局,而不是為銀行創收。但是單純調整利率對於銀行而言空間有限,因此他認為信貸規模纔是今後調控的重點。
美元危機再擴大中國財政貨幣政策應更積極
2008年剛剛中秋,華爾街已陷入了『百年一遇』的嚴寒中。美國政府纔接管『兩房』——房利美和房地美,華爾街尚未喘過氣來時,噩耗接踵而至。14日,美國第四大投資銀行雷曼兄弟宣布准備申請破產。而深陷危機的第三大投行美林也被迫緊急同意被美國銀行收購。至此,美國前五大投行已倒其三。雷曼兄弟申請破產就像一塊巨石,投入已經波濤洶湧的美元危機池塘,其衝擊波仍將擴散。與此同時,美聯儲前主席格林斯潘的言論如雪上加霜:美國正處於『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機中;美國躲過經濟衰退的幾率已小於50%。筆者判斷,不排除這一事件成為美元債務危機再擴大的導火索。不過,欠賬總是要還錢的,這沒有什麼可意外的。
——2005年12月30日,筆者撰文《2006危與機:美國調整與中國速度》指出:美國經濟有可能陷入『停滯或更糟糕』的境地,問題是它會發生在兩年之內還是兩年之後呢?該文建議:『中國內需擴大得越快,遭受的衝擊越小;金融改革速度越快,中國越有可能化害為利。』
——2007年7月30日,筆者再以《我們將見證一個動蕩的金融時代》警示:『這場已經吹了30多年的「超級美元大泡泡」的破裂已經難免,中國應未雨綢繆,以最大決心和最快速度完善社會保障制度,進而刺激國內需求,盡可能降低這場大動蕩對中國經濟的衝擊。』
——2008年1月2日,筆者撰文《我們是否要擁抱一場全球金融危機》繼續分析:『2008年第一個問題是,次貸危機將要結束,還是更大規模的美元危機和全球金融危機的前奏?答案是:「如果一個倒金字塔式的建築越建越高,而它的地基越來越脆弱,因此大廈將傾——由美元危機引發的現有全球金融秩序的倒塌和重構已在所難免。」』該文警醒:某些中國官員和學者,在現有國際金融體系危機四伏的當口,就像『泰坦尼克號』駛入危險的冰山海域前,一定要急速闖關,將中國利益更緊地捆綁美元,非要搶登上『泰坦尼克號』一樣,是令人難以理解的。該文再次建議中國官方和民間大規模增加黃金儲備,以應對美元金融秩序崩潰時的巨大風險。
近一兩個月來,在美元指數迅速昇值之際,一些人士重燃美元激情時,我卻冷眼旁觀,主要關注美聯儲9月份(6?8月次貸利率重估高峰之後)敢不敢加息。如果它敢,說明美元仍能有效控盤全球金融市場;如果不敢,則說明次貸等美元債務危機比表象更深重,美元外強中乾,實質虛弱已極。雷曼兄弟申請破產則再次說明了美元在金融市場上的失控。
至於此輪美元對歐元的反彈,其實缺乏經濟基本面支橕,主要得利於南奧塞梯衝突的爆發與昇級——它相當於在歐洲的腹部插了一刀,客觀上起到了打擊歐元的作用。但俄羅斯的強硬和果斷出乎美國意料之外。俄迅速建立起了『俄羅斯—伊朗—委內瑞拉』石油反抗聯盟,美國對此似乎束手無策;而德國、法國等歐洲大陸國家明確反對經濟制裁俄羅斯,使傳統的北約出現了新的裂痕。這反映了美國在全球政治格局上的失控。
金融市場和全球政治的雙重失控很可能意味著美國超級大國的加速衰退,這又會打擊全球對美元的信心,使美元進入新的下跌通道。由於美元金融危機的深度和廣度遠遠超過某些人士的想象,不少人陷入了恐慌之中,甚至將『美元恐慌癥』傳染到人民幣上,傳染到人民幣資產上。我覺得這大可不必。
某些大肆宣揚『美元人民幣無法脫鉤論』,誇大人民幣資產恐慌情緒的人,如果不是主觀上別有企圖,那麼就可能是沒有認清此輪全球金融危機的實質。此危機的實質是,美元的濫發導致全球金融泡沫瘋狂膨脹,嚴重背離創造物質財富的實體經濟的增長。而美元金融泡沫之所以能如此膨脹,是靠貶低和打壓物質財富真實價值為前提的。換言之,隨著金融泡沫的幻滅,物質財富將獲得更公平合理的估值。即它對美國是一場災難,而對主要物質財富的資源供給和制造者卻是機遇,這包括中國。
《美元大崩潰》一書的作者希夫曾打了一個非常精彩的比方:假如6個人被衝上荒島,其中1個是美國人,5個是亞洲人。5個亞洲人負責打魚、捕獵、生火做飯,唯一的美國人負責吃飯,亞洲人只能吃剩飯,然後拿到一堆可能永遠無法兌現的白條。假如美國人被驅逐了,那麼島上亞洲人的天會塌嗎?答案很簡單——他們的日子會更好,不僅會多分一份飯,而且不再吃剩飯。因此,中國人無須對美元危機驚慌。主要的挑戰在於,我們的胃口能不能變得更好,內需消費變得更多。
決定中國內需增長的有三個核心:第一,在中國創造的財富中,留在國內和被拿出國界的如何分配得更合理。如果被拿走的比例越來越高,那麼內需的增長是一句空話;第二,財政收入與居民收入之間的分配如何更合理,如果稅收的增速仍遠超GDP增速,GDP增速超過居民收入增速,那麼內需增長還是一句空話;第三,富人與窮人之間的分配如何更合理,如何建設適度有效的社會保障體系,以解內需增長的後顧之懮。
因而,就戰略上而言,美元危機對中國是機遇,如果中國因此出現了問題,那主要不是美國的問題,而是我們自身的改革攻堅沒到位。而在改革攻堅一時難以到位的情況下,應以積極的財政、貨幣政策應對,以避免人民幣資產和經濟發展硬著陸的風險,並為改革攻堅創造條件,而改革攻堅再也不能拖延了。因此,9月15日傍晚,中國央行宣布減息和降低存款准備金率1個百分點是非常必要和果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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