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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中國作協官方網站公布了2009年度擬發展的409位新會員名單,其中包括查良鏞(金庸)。15歲時,金鏞寫了第一本書《給投考初中者》,初露纔華;而本月底,85歲高齡的他將加入中國作協。這個消息一公布,立刻引來了網上的滔滔口水。
昨天,中國作協並沒有如外界盛傳的召開新聞發布會來進行說明,而是表示本月24日公示期結束後,中國作協將轉而采用發布文章的形式,對大家關心的問題予以答復。
他是王蒙介紹的?
中國作協:純屬猜測
『破天荒,真是破天荒。』昨天記者采訪中,很多人都用了這個詞。
省作協創聯部一位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在中國作協這份409人的發展會員名單中,港澳作家7人,其中香港4人,公示會員名單是歷史上頭一遭,『我在作協乾了快20年,從來沒見中國作協公示過會員』。而浙江大學人文學院中文系主任吳秀明則認為,參加中國作協的大多數是搞創作的年輕人,金庸已經85歲高齡,早已不搞創作了,他此時入中國作協是個巨大的冷門。
所以大眾熱議中,金庸是否是主動加入,成了揣度的焦點。香港作家聯合會會長、金庸的助手潘耀明昨天首度回應說,今年初,中國作協和金庸就此事達成一致,目前金庸在香港,身體情況良好,正在攻讀劍橋大學博士。
據稱,鑒於金庸的成就和威望,他很有可能在通過入會這個程序後,出任中國作協名譽副主席一職。昨天,中國作協並未召開新聞發布會來說明此事。中國作協創聯部主任孫德全告訴記者:『我個人不好回答,公示期結束後,我們會有請專業的新聞發言人來說明一切。』對於外界傳說的金庸加入中國作協是經由王蒙介紹等情況,他表示,這均是猜測。
金庸在浙江帶過的博士生:他應該當作協主席
『金庸聰明一輩子,怎麼到老了卻糊涂了?』昨天,網絡作家慕容雪村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得很直接,『金庸需要身份認可嗎?他能在這裡得到什麼?簡直是往自己身上潑污水。我自己是絕不會加入中國作協,咱丟不起這個人。前陣子還有作協會員抄襲我的小說,裡面的人真是良莠不齊。』
而在去年由王蒙推薦入中國作協引起爭議的郭敬明表示:『這個事情我不好評價,我是晚輩。』然後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我覺得這是順利成章的事情,如果加入,他應該當作協的主席。』金庸的博士生、省社科院文學研究所所長盧敦基認為,沒有金庸的中國作協是不名副其實的。
金庸入作協這件事情引發的熱議,恐怕超出了金庸或者中國作協的估計。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謝有順認為這纔是值得關注的現象。『很多人把入作協的意義誇大了,其實這僅僅是個儀式。中國作協主要是進行服務和協調的職責,水平夠,就能入,而且可進可出。會員既不是職稱,也沒有待遇,只是發一個本子,隔一兩個月寄本《作家通訊》而已。比如網絡作家當年明月入會,只是中國作協為了吸納各種層面的寫手的做法。』
而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副會長白燁告訴記者,目前地方性的作協會員有五六萬人,但中國作協的會員只有8000多人,從名譽上來說,要高級一點。所以找個組織,進個圈子,對於從事文學的工作者來說,是需要這個體制來證明。但是以金庸今時今日的江湖地位,任何入作協的世俗意義都不存在。
浙大中文系主任:是我們跟不上老頑童的思路
對於金大俠入作協,有一種網上盛行的說法,認為這是中國作協和金庸相互取悅、相互娛樂的行為——
中國作協吸納金庸入會,被視為它日漸失去權威性,而提昇自身影響力的一個動作。而對金庸來說,無論主動還是被動,無論是否需要,能加入作協,並且通過相關的程序當上作協名譽副主席,也不是什麼壞事。如此以來,有人投桃,自然也就有人報李。
浙大人文學院中文系主任吳秀明曾是老杭大的金庸研究中心主任,他不認同這個說法,『我覺得主要是這位玩文字的老人的個性使然』。從浙大博導資格事件,到去劍橋讀書,金庸總能挑動輿論的興奮神經。他不服老,當步非煙發出『超越金庸』的戰書,希望他能把文壇宗師的位子讓給後輩時,金庸就勸其改名:『唐朝有個歌妓叫步非煙』。『呵呵,這就是金庸,他總有一些超常規的想法和舉措,這次高齡入作協就是他一以貫之的風格。』
作為金庸故鄉的嘉興市作協主席、編劇李森祥聽說這件事的反應是『一笑了之』,『金庸這樣的大家,還需要向中國作協找組織的溫暖嗎?哈哈,我看他就像《射雕英雄傳》裡的老頑童一樣,希望自己變得可愛起來。』
大俠發昏 小民發暈
大俠沒有黃昏,大俠只會發昏。
對於我們這些當年在晚自修時就用《課外習題300練》的封面包著金庸小說苦讀的市井小民,人生最大恨莫過於目睹昔時的偶像從神壇走下,一副風塵困頓的樣子。
看著金大俠加入被後輩韓寒、李承鵬抨擊得一文不值的作協,就像小時候看《水滸傳》中一百零八將被朝廷招安,能讓人眼角欲裂,『劫法場』的心都有。
郁悶的原因在於,在大多數中國人心裡,金庸的命意就是匡世。他的武俠小說忠孝、仁義、豪情、堅貞,代表的是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一種理想;喬峰剛毅、令狐衝灑脫、楊過癡情、郭靖忠義,都是集合了人性最大的閃光點。而今網絡烏煙,文壇冷落,我們寄寓偶像不老、不倒、不黃昏,就如黃蓉為楊過編織的『南海神尼』,夢在,魂纔能在。
可事實上,金庸本身卻是個恣肆忘性的人,他不是古龍,可以直白地表現,酒來碗乾、縱情忘性;也不是梁羽生,可以恬淡地把澳洲當作天山,封刀掛劍隱居不出。他曾說過,他最喜歡的小說男主角之一是令狐衝,那是典型的性情中人。
老金一支筆寫武俠,一支筆縱論時局;為文風行一世,為商富比陶朱,為政參國論要,早就功成名就。所以於名於利,加入中國作協對於他都沒有任何好處,非要發掘原因,只能是他內心深處並不是現代意義上的知識分子,而是一個士大夫。
少年游俠,中年游藝,晚年游仙,希望金大俠這回只是越老越活潑的表現,就像『中神通』周伯通,雖然華山久遠,也樂得他游戲人間。說不定加入中國作協只是老頑童的近期娛樂目標,遠期想法是加入中國足協……
當年張國榮縱身一躍,留下了偶像沒有黃昏的結局,但對於85歲的金庸,我們只能希望,這僅僅是發昏。
後金庸時代
2007年1月,金庸與新生代武俠女作家、北大碩士步非煙打嘴仗,稱認為對方創作的『是科幻小說不是武俠小說』。
2005年10月金庸赴英國劍橋大學攻讀歷史學的碩博課程,開始自己的求學計劃。
2004年12月金庸提出辭去浙大人文學院院長、博士生導師職務。
2004年4月金庸表示要寫小說體《中國通史》。
1999年3月金庸出任浙大人文學院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