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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2月4日晚9時左右,北京急救中心接到一個叫裴豔的保姆的電話,稱其僱主夏遠教授突然心臟病發作。醫生趕到後,發現70歲的夏教授渾身赤裸着躺在牀上,已經死亡。詢問之下裴豔面帶羞怯地說,夏教授是在與她發生性關係時突然不行的。而醫生爲夏教授做了初步檢查後,發現了種種疑點……
欲做教授夫人
保姆屢施“色誘”遭拒絕
2005年2月底,40歲的裴豔經一家家政公司介紹,到北京一所大學的離休教授夏遠家做了保姆。裴豔出生在湖南農村,因丈夫張強和村裏一個寡婦搞到了一起,她與之離婚。好在兒子張小南很爭氣,在省城的一所重點高中唸書,是她的全部希望。
那年,夏教授67歲,老伴剛剛去世半年,女兒又遠在美國工作。他請了幾個保姆都不滿意,直到遇見了裴豔,見她手腳麻利,和自己又是同鄉,於是將她的工資從每月800元提高到1000元。
夏教授對她非常尊重,她爲他做了什麼事,他總是要說“謝謝”。
2006年春節前,夏教授問裴豔過年要不要回老家。裴豔說:“不想回去。我已經離婚,家裏沒什麼人。只是我的兒子放寒假了,我想把他接到北京來。”夏教授說:“好啊,我正發愁你回去,我一個人孤單單地過年呢。讓你兒子來吧,就住在家裏好了。”
張小南放寒假來到了北京,住進了夏教授家。裴豔發現,兒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一天晚上,她問兒子在學校是不是不開心。兒子說:“我們學校好多同學家長都是幹部或者老闆,那些城裏人都看不起我們,要是我有夏教授這樣的父親該多好啊!”
兒子說者無心,裴豔卻一夜沒有睡好,翻來覆去地想着兒子的話。突然,她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和夏教授結婚,自己就可以做教授夫人,兒子也有個教授父親了。”
2006年3月的一天,夏教授從雲南講課回來。裴豔特意換上了新衣服,給他做了一桌可口的飯菜,還故意給他倒上了一杯酒。夏教授就寢後,裴豔把外衣脫了,穿了件緊身衣,倒了杯茶走進了他的臥室。夏教授接過茶杯,裴豔故意把身子湊過去貼他很近,說:“我給您按摩按摩吧。”夏教授急忙挪開說:“不用了,你去吧,我要休息了。”一看夏教授不爲所動,裴豔只好出去了。
一個星期後的一天下午,裴豔算好夏教授寫完書要從書房出來,就故意沐浴後裸身衝了出來。夏教授看到她光着身子,一愣,隨即轉過身,嚴肅地說:“快把衣服穿上,成什麼樣子?”
看用色相誘惑不了夏教授,裴豔感到很沮喪。
教授擔憂晚景
簽訂“遺贈撫養”協議
做教授夫人的夢破滅後,裴豔很是沮喪了一陣。前夫張強幾次上門來糾纏她,裴豔爲了息事寧人,只好忍痛把辛辛苦苦掙的錢給他。好在他幾次來夏教授都不在家。不過,她一直提心吊膽的。
2006年8月的一天深夜,夏教授突然接到了美國打來的越洋長途。他的獨生女兒和外孫女在一次車禍中雙雙喪生。夏教授被這突降的噩耗擊蒙了,痛不欲生。裴豔覺得夏教授挺可憐的,便在生活上對他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夏教授對她很感激,也對她更加依賴了。
2007年2月,夏教授得知女婿在美國又再婚了,他的情緒更加低落了。一天,他一邊吃飯一邊感慨地對裴豔說:“要是你能一直在我家幹下去,該多好啊。”裴豔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夏教授不肯娶自己,而只把自己當成一個保姆。那真把他送了終,自己又能得到什麼呢?
思來想去,裴豔覺得自己今後的依靠還在夏教授身上。2007年3月的一天,裴豔故意對夏教授說,老家有個親戚要生孩子了,想讓她回去幫忙。夏教授一聽就急了,裴豔說:“我也不可能在您這兒幹一輩子啊,過兩年我老了,幹不動了,就回去養老。”
看裴豔堅持要走,夏教授急了。那兩天,裴豔發現他吃不下睡不着。兩天後,夏教授叫裴豔坐下,鄭重地對她說:“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你來我家這兩年,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現在,我就孤身一人了,也快70歲了,將來肯定需要一個養老送終的人。我想和你籤一份協議,如果你同意爲我養老送終,等我百年之後,我所有的遺產都歸你所有,這在法律上叫‘遺贈撫養’,不知你是否願意。”
裴豔心裏不禁暗喜。第二天,夏教授起草了一份“遺贈撫養”協議書,大致內容是:從簽訂協議起至夏遠教授去世,裴豔必須盡心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將來爲他料理後事。在此期間,夏教授每月付給裴豔保姆費。如果裴豔盡到了照護義務,夏教授去世後,他名下的房產、30多萬元存款等全部遺贈給裴豔。之後,兩人去公證處做了公證。
有了這份協議後,夏教授和裴豔心裏都踏實了。
保姆急不可待
策劃教授“性猝死”
過去,裴豔總怕夏教授出現什麼意外,她會失去這份好工作。可自從簽訂了這份協議後,她的心理髮生了變化,一想到也許夏教授能活到80、90歲,她就有些忍不住了。有時,望着這寬敞的四居室,想着那30萬存款,她就不禁會在心裏說:“讓他快點死吧。”有時,她又會在心裏罵自己。
2007年8月,張小南考取了北京一所重點大學。到北京上學後,張小南到夏教授家的次數多了,夏教授對他倒是很熱情。上大學後不久,他就交了一個女朋友。女孩名叫伍霞,是張小南的同班同學,河北石家莊人,長得很漂亮,父母都是中學教師。兩人感情急劇升溫,可他們又沒有錢到外面租房或到旅館開房間。於是,趁夏教授不在家時,張小南就會把伍霞帶到夏教授家,兩人關起門來親熱。
國慶節期間,張小南又把伍霞帶到了夏教授家。當時,夏教授到另一位同事家串門了。當夏教授回來時,看到裴豔的神情很緊張,張小南的房間關着門,裏面卻傳來異樣的聲音。夏教授上前敲門,過了一會兒,張小南和伍霞衣衫不整地開了門。夏教授的臉色一下子就陰了下來,說:“以後,我不希望你再把陌生人帶到家裏來。否則,你也不要再來了。”張小南急忙帶着伍霞走了。
第二天,裴豔就接到兒子的電話,向她要錢到外面租房子。張小南說:“我談戀愛需要地方,伍霞如果跟我吹了,我就不活了。”兒子的話讓裴豔嚇了一跳,她讓兒子再忍耐一下,她會想辦法的。可張小南幾乎天天打電話催問,搞得她一聽電話鈴響就緊張。爲此,她更渴望有一筆錢,能夠滿足兒子的要求。
裴豔整天都在惦記着夏教授的房子和存款,可是,夏教授的身體卻越來越硬朗。他不僅出外講課,在家練書法,還參加了一個老年合唱團,臉色越來越紅潤。裴豔暗自叫苦。
更讓裴豔擔心的是,夏教授開始和一個叫黃怡的離異女人走得很近。裴豔害怕,如果夏教授和黃怡結婚了,有人照顧他了,他會不會把自己辭了?會不會撤銷那份協議書?
那些天,裴豔越想越害怕,漸漸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讓夏教授早點死。”失去理智的裴豔像鬼迷了心竅一樣,時刻在琢磨着怎麼才能讓夏教授死,又不被人懷疑是自己乾的。
2007年11月初的一天,裴豔無意中看到一條新聞說,一名男子在過性生活時心臟病突然發作猝死。她的眼前一亮。
2007年12月4日晚飯時,裴豔看夏教授情緒很好,就提出讓他喝點酒,夏教授欣然同意。晚上快9點時,夏教授感到困了,便上牀睡覺,很快就睡着了。裴豔輕手輕腳地來到夏教授的房間,看他睡得很死,便拿過旁邊的一個枕頭用力地捂住了他的頭。夏教授被憋醒了,用力掙扎,可他畢竟已是70歲的人了,加上又喝了酒,渾身無力,哪裏是喪心病狂的裴豔的對手。不一會兒,夏教授就不動了。
裴豔看夏教授死了,便迅速地脫光了他的衣服,自己換上了睡衣。然後,撥打120……讓裴豔沒想到的是,醫生在爲夏教授做檢查時,發現他雙側睾丸被手術摘除了。這就是說,他不可能再過性生活,也拆穿了裴豔的謊言。後經法醫鑑定,夏教授是因窒息而死。當天,裴豔被朝陽分局拘捕。2008年1月9日,裴豔被批准正式逮捕。2008年4月2日,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以故意殺人罪將裴豔提起公訴,等待裴豔的將是法律的制裁。(因涉及隱私,文中人物均爲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