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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煙臺市汽車東站大樓上掛出醒目條幅:『大樓隨時垮塌!請勿靠近!』據了解,這個建築面積約兩萬平方米的汽車站2001年底開工建設,2004年6月竣工,耗資4000萬元。但僅僅5年左右的時間,它就成了一幢危樓,當地老百姓把它叫『樓垮垮』。(據11月15日《現代快報》報道)
耗資近4000萬元的建築竟然在短短5年後隨時會垮塌,『樓垮垮』是如何『煉』成的?按說,一座建築的落成,一般需要招標、承建、監理、驗收這四個環節,只要任一環節不被虛置,『樓垮垮』就斷難出現。遺憾的是,當我們反芻樓垮垮的來路時,竟然驚奇地發現,所有的環節都已『淪陷』,如果不發生樓垮垮,反倒是怪事。
在招標時,煙臺市最大的國有建築公司——煙臺市建設集團,既有資質又有信譽,但敗給車站所在地的一家村辦企業。顯然,這場招標在權力的運作下,『公開招投標了,但是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在承建階段,一些樓板的設計厚度本應該是70厘米,但實際厚度約為10厘米,屋面的保溫層中竟然夾雜了大量的建築垃圾、編織袋、塑料袋及木條等雜物……如果說承建方偷工減料,置建築質量於不顧,那監理部門應該明察秋毫,遺憾的是,這一環節同樣廢置,負責對煙臺汽車東站工程進行全程監理的煙臺市工程建設第一監理公司,收取了高達42.3萬元的費用,卻『雙目失明』。在最後一個驗收環節,負責驗收的是煙臺市建設工程質量監督站,其出具的驗收證明中這樣寫道:『汽車東站主體工程,我站已按規定進行檢查,結構基本符合設計要求,施工質量基本達到相應驗收規范的規定。』
由此觀之,這座問題建築之所以一路綠燈,安然面世,正是因為所有的環節都『坍塌』了。可以斷言,這些環節的坍塌,正昭示著相關制度的虛設。無數悲劇一再證明,我們並不缺少制度,缺少的是對制度的尊重和捍衛。制度如果只是寫在紙上、說在嘴上、掛在牆上,就永遠形同虛文;再完美的制度設計,如果遭遇軟抵抗,如果監督機制缺失,就如被拔牙的老虎,徒具形式而無威力。
那麼遍觀當下,為何出現制度虛設現象呢?顯然這與權力濫用、亂用有關,可以說,幾乎每一起建築悲劇都跳動著權力亂用和無良資本的魅影,一些官員藐視制度,藐視監督,把制度當作擺設。
一座耗資巨大的建築行將垮塌,但我們不能容忍制度再『垮塌』,也許避免悲劇重演的最好方式,就是懲處各個環節的責任人,以儆效尤,並強化對權力的約束,保證權力運行在陽光之下。唯有如此,纔能保證制度不會『垮塌』,否則,垮掉的就不止是一幢建築。(王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