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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與這些艾滋病戒毒人員打交道的,是一個幾乎由清一色80後組成的專管中隊。這9名民警從事著最危險的職業,每天承受著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但是7年來,他們中沒有出現過一次重大事故和管理民警被感染艾滋病毒的情況。
在6·26國際禁毒日來臨之際,記者走近這群80後的年輕人,探訪他們與這67名艾滋病人朝夕相處的日子。
瞞著家人女友加入專管中隊倪林,專管中隊的中隊長,一個『80後』。他剛從4號樓檢查出來,穿的是一身短袖上裝,兩只胳膊露在外面,沒有其他任何防護。
和中隊其他民警一樣,他是主動要求加入專管中隊的。不過,他卻把這事瞞了半年多纔告訴家人,即便這樣還是遭到了強烈反對。
家人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中隊的其他同事多多少少也都遇到過,但最讓倪林惋惜的是民警小孟與女友分手的事情。
小孟跟女友熱戀多年,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就差領證和辦喜酒了。可是,小孟加入專管中隊的事最後還是被女友及其家人知道了。女友的母親非常生氣,說小孟當初就不應該欺瞞她女兒,並發出最後『通牒』:『想娶我女兒,你必須重新換個工作崗位。』
小孟很矛盾,可女友和家人的態度又很堅決,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分手。每當有同事拿這說事,他總是以『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句話慰藉自己。
這件事讓1985年出生的徐警官惴惴不安,他也談了女朋友,但尚未老實『交代』自己每天管理的對象是一個什麼樣的群體。
從每天洗手20多次到零距離接觸『剛去中隊時,哪怕是夏季最熱的天,我都會戴著面罩見HIV戒毒人員,每天光是洗手就要洗20多遍。』倪林說,當時自己對這份工作是懷有心理障礙的。
這是每一名中隊民警都經歷過的一關,但他們很快就都放下包袱,脫掉了防護服,直接與艾滋病戒毒人員面對面零距離管教。
『除去睡覺和午休時間,我每天至少有12個小時與他們待在一起。』倪林說,中隊成立之初,配備了手套、防護服、網槍等隔離設施,但久而久之,民警們卻發現,生理安全的屏障有了,但與HIV戒毒人員在心理上的距離卻拉遠了。
為了能更好地與HIV戒毒人員進行情感溝通和交流,避免他們產生反感情緒,管教民警平時到宿捨裡面進行日常檢查,都主動放棄穿戴防護用具,花大量的時間與他們促膝談心,還一起打乒乓球、下象棋等。
『他們每個人年齡多大、家在哪裡、健康情況怎樣、現實表現如何,民警們都如數家珍。』三大隊副大隊長王兵對9名民警的辛勞獲得的回報感到欣慰。
兩次意外的『流血事件』隔離戒毒所承擔著全省勞教系統男性HIV戒毒人員的收治重任,近年來收治HIV戒毒人員200人次,現有HIV戒毒人員多達67人(其中少數民族12人)。HIV戒毒人員來自不同地域,由於語言和習性的不同,矛盾和衝突也就無可避免。
有一次,民警小王在上午8點開始例行巡查,發現陶某不服從管理,不起床。小王上前耐心勸導,沒想到陶某猛地一個翻身,用手狂抓小王,小王臉部頓時鮮血直流。
這是專管中隊成立以來,為數不多的兩次『流血事件』之一。小王隨後被立即送往省疾控中心,服藥阻斷病毒,接受檢測,幸好傷口沒有感染艾滋病毒。
事發後的那段時間,恐懼深深籠罩著小王,而這一切他瞞得死死的,一個字也沒跟家人說。直到數月的幾次檢測均告無恙,纔放下心來。而在此期間,小王非但沒有要求處理陶某,還主動為對方求情。
第二起『流血事件』發生在去年夏天,一名艾滋病戒毒人員在洗漱間不慎跌倒,前額重重撞在水池邊上,血流不止。值班的民警小龔一個箭步上前,先用白毛巾按住傷口止血,隨後與同事一起將該戒毒人員送到醫院包紮。由於處置得當,小龔身體健康,沒有受到影響。面對感染艾滋病的擔心,小龔一笑了之:『這些常識我都懂,當時事態緊急,人命關天,管不了這麼多了。』
期待得到社會認同『專管中隊原則上是3年一換,但為了工作銜接和艾滋病戒毒人員情緒穩定,很多民警都選擇繼續堅持。』王兵對記者說,因為相處融洽,艾滋病戒毒人員目前非常配合管教,和當初剛進隔離戒毒所『等死』的敵對心態相比,他們慢慢恢復了對生活的信心,並懂得『自己染艾滋不會把它傳給別人,艾滋病到我為止』的道理,這對他們戒毒以及走出隔離戒毒所以後防控艾滋病能起到良好的效果。
在某種意義上,與艾滋病患者同樣期待不受歧視、被認同的,還有專管中隊默默無聞的民警們。
隔離戒毒所郭曉明副所長說,一線管教民警的『職業暴露』風險很大,每天面臨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力。他們像極了熒屏上熱播的間諜戰中的『地下工作者』,因為這是他們心中深藏著的『不能說的秘密』(為保證工作生活不受影響,文中當事人已使用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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