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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年初,我們幾個年輕人滿懷熱情地見到了慕名已久的石毓澍教授。想不到石主任要我們做6個月的護士工作。大家很不理解:我們是醫學院畢業的,怎麼去學做護士呢?
但石主任對我們的要求很嚴,他說:『護理工作可不簡單呀,能勝任所有護理部的工作纔行。』同時明確指出內科大夫不能『君子動口不動手』,大小事大夫要親自動手乾。日後的臨床實踐證實這種鍛煉是十分必要的,是優秀醫師應具備的素質。
1986年我順利地晉昇為主治醫師,碩士論文已近收尾階段,石主任又指派我去總醫院內科進修。當時我想不通,自己是主治醫師又是研究生,在內科工作已6年。石主任說:『京劇演員要在天津得到認可纔能成「名角兒」,當大夫的得不到總醫院認可也不成,我看你不一定在病房多呆,在急癥的時間最少在半年以上纔成。』雖說不情願,但師命難違。經過總醫院9個月急癥工作的歷練,確實學到了很多臨床真本事,也算通過了總醫院考試這一關。至今回想起這些『磨難』都是必須的,做一個好的內科醫師整體素質不行,其臨床專業水准是不可能提高的。
石主任常說:『我沒什麼了不起,如果說工作取得一點成績,那只是多下一些功夫,多了一份細心而已。』
一件小事可以折射出他對事物觀察思考之慎微。1984年秋,一天急癥來了一個28歲年輕患者,主訴左側胸部劇疼2小時,伴大汗,內科一般體檢無異常發現,病人不發燒,血WBC不高。內科值班醫師認為是心源性胸疼,心髒科醫師則認為心電圖無改變,雙方爭執不下,病人不好處理。我來到急癥,由於診斷不清,不敢貿然給予鎮靜止痛療法,此時病人胸疼加劇,不能再僵持,只好找外科老大夫借了張胸片申請單(當時胸大片管理尚屬『配給制』)讓患者拍個胸片,結果診斷為左側氣胸。心髒科值班醫師『得意洋洋』,病人最終轉到內科行閉式引流治療。臨近下班時在樓道碰上石主任,簡要地向他匯報了病人的處理經過,他思索一下問道:『這個病人心電圖真沒有異常表現嗎?』我想了想答道:『心電圖大致正常吧。』他卻把心電圖和胸片仔細地看了又看,一邊看著心電圖一邊說著:『這份圖可以說是大致正常,但對這個病來說就不正常了,胸前導聯上沒有R波逐漸增高的變化,V5V6R波反而低了,你們也沒做坐位心電圖呀,有可能這就是左側氣胸的典型心電圖改變。』在以後的臨床實踐中又遇到4例確診左側氣胸的病人,心電圖亦有類似的表現,果然證實了石主任的推斷。在老師發表的《心肌梗塞心電圖診斷的一些問題》的文章中,還重點描述了左側氣胸心電圖與急性心肌梗塞鑒別診斷的要點。對於這個病例,石主任再一次顯現出了高人一籌的臨床細心之處。
1996年,石主任將『勤奮就是聰明』的演講稿留給我,並囑咐我說『世界上聰明人是勤奮工作的人』。
『細心和勤奮』是石主任傳授給我的人生秘訣之一,讓我受益終生,感恩不盡,他是我行醫做人的楷模和永遠的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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