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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婚姻沈重的打擊下,孟小冬只有把空蕩蕩的心寄托在京劇的舞臺上,只要進入角色,只要聽到喝彩聲,她就精氣神兒全來了,從而在藝術上越來越光彩照人。應驗了梅蘭芳的斷言,她成了餘派戲的第一傳人。
餘叔岩收的徒弟不多,正式拜師的依序是譚富英、楊寶忠、李少春。餘對藝術的追求是風格一致,不能雜七雜八。這三位入室弟子都不符合他的要求,不是嗓音不近似,就是戲路太雜,所以一位只教了半出戲,一位只教了兩出戲,一位只教了一出戲,他就不再費氣力了。還有兩位經過他的指點,卻並未正式拜師的陳少霖與王少樓。王少樓是餘味最濃的,遺憾的是,他嗓子壞了,不能登臺了。餘叔岩在癌癥纏身之後,深感後繼無人了。就在這時,孟小冬成了他的關門弟子,餘早就知道孟小冬唱得不錯,但遲遲未下決心,是擔心女藝人善始多不善終。女藝人的險境要比男藝人多。現在顧不得這些思慮了,只有完成恩師王君直生前之言,把餘派藝術傳給女弟子了。他對女弟子的要求特別嚴格:一是在學戲期間不准登臺演出;二是他教過的戲,認為學得不到家也不能演出,生前如此,死後也如此。孟小冬完全照辦。每晚到餘家學戲,夜夜都是兩三點鍾纔能回來。師徒二人都在堅持,直到餘叔岩長眠不起。
孟小冬憑學到的十幾出戲,也就是餘派最精華的十幾出戲,走上藝術的頂峰。上世紀40年代,她代替梅大王成了北京京劇界最拔尖的人物。內行為她賀了個『冬皇』的綽號。那個年代,北京有馬連良、譚富英、奚嘯伯三個須生班,李少春須生兼武生班。這四個班誰也比不了她,都有不滿座的時候,只有孟小冬場場客滿,場場都有『黃牛黨』在賣加價的飛票。還有專門捧她的太太團。我的一位遠親就是太太團之一。不論貼什麼戲,她都必買一個包廂,散戲之後必到後臺向孟道辛苦。道辛苦的可不止她一位,幾乎太太團大集會,說說笑笑,熱鬧成一團。孟小冬性格和善,又沒有名角的架子,特有人緣。
遺憾的是,孟小冬忽然從藝術頂峰上摔下來。就要迎來北平解放了,舊社會橫在女藝人頭上的刀,還是朝她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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