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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奶奶走後,爺爺原本硬朗的身體一下子就委頓了許多。很明顯地,少了以前開朗輕松的精神氣,整天冰冷著一張臉。
在我家吃了幾頓飯後,一天晚上,爺爺突然說,以後他想自己燒飯燒菜。
全家人都愕然了。好端端的,爺爺怎麼想起自己燒飯了?就他一個人,在我們家吃飯不是挺好的嘛。可任憑我們怎麼勸,爺爺都堅持自己的想法,眼中帶著無比的堅定。
爺爺不會燒飯。以前奶奶在世時,爺爺從沒下過廚房。一旦奶奶外出,爺爺就只好吃些剩菜剩飯。其實,奶奶也嘗試過讓爺爺燒飯燒菜,可燒了幾次,飯不是?的就是乾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根本沒辦法吃。
爺爺說乾就乾。第二天,他就搬來了米,還早早去幾裡外的菜場買了菜。這一天,爺爺燒的飯,中午是?的,水放多了;晚上是乾的,水放少了。還有菜,那味道根本就沒辦法吃。
母親看不過,端了米飯和菜去給爺爺。爺爺卻搖頭說不要,就著那燒?了的飯,揀著那沒滋沒味的菜,吃得卻津津有味。
之後幾天,爺爺燒的飯菜多少有了些長進,但味道依然令我們難以下咽。可爺爺卻吃得很好。吃完,還不時拍拍自己的肚子,說,真舒服。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我再去爺爺家時,看到爺爺燒的飯菜居然有模有樣了。飯是顆顆粒粒的,菜看起來也是晶瑩剔透,還真引起了我的食欲。吃著爺爺燒的飯菜,我問爺爺,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自己燒飯呢?
爺爺把手中的碗筷放了下來。他告訴我,奶奶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能不能自食其力來燒飯。奶奶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老頭子,你連飯都不會燒,要是我走了,你該怎麼辦哪。
爺爺說:現在,我真的做到了,我能自己燒飯吃了。老太婆就可以放心了。
說這話時,爺爺的眼瞬時紅了,有渾濁的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我的眼前,也是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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