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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心公社特別策劃】
人生豪賭,勝算幾何?
人生是一條單行路,正因無法回頭,於是每一個選擇都像是一場賭注。
人的一輩子都在做選擇,上什麼樣的學校,讀什麼樣的專業,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找什麼樣的伴侶……最難的就是涉及感情的選擇,因為選擇的正確與否直接關系到未來是否能幸福。
幸福,是人生最大的賭。在命運的輪盤前,有人觀望,有人猶豫,有人小心翼翼地下注,有人卻押上全部家當,不給自己退路!
這樣的豪賭,即便贏了,又是否能夠真的幸福呢?
【起 因】
多大的勝算能促使一個賭徒去進行一場賭博?
雖然看過很多和『賭』有關的影視劇,但還是很難總結出規律,因為真正的賭徒總是不按常理出牌。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在無路可退之時,幾乎所有人都會押上自己全部的籌碼,希望能發生『咸魚大翻身』的奇跡。
情場和賭場一樣,也是一個沒有多少道理可講的地方。在這裡,每一個決定都是一場賭局,每一個『賭徒』都希望能贏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而且在下注之前,每個人都信心滿滿。
沈雪現在就是這樣。為了一個男人的承諾,她不顧身邊所有人的反對,鐵了心要離婚,放棄現有的一切——疼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兒子——嫁給她在網上認識的那個叫做張慶生的男人。
只是在電話中,並沒有感受到沈雪的決心。本來約定下午見面,但是沈雪說她要和丈夫一起去逛大胡同,於是見面的時間推遲到了傍晚。
兩個快要離婚的人,還會一起去逛大胡同?
周日的傍晚,兩人如約出現。沈雪是個看上去很文氣的女人,她安靜地站在丈夫身邊,話少得可憐,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會出軌。沈雪的丈夫孫岩穿了一件白襯衣,越發顯得瘦削,一雙眼睛溫和有神,替妻子寒暄著,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好脾氣的男人。
很明顯,有了外遇的妻子想離婚,而深愛妻子的丈夫想挽回。
『作為丈夫,我不能說自己做的絕對到位,但從來都是一心為了這個家。』孫岩的開場白就表明了他的態度:『出了這樣的事兒,好多人都勸我說這樣的媳婦就別要了,但是誰叫我喜歡呢?只要她能回頭,並且保證不再有類似的事,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作為一個男人,孫岩確實已經退無可退。
為了讓妻子說得痛快,孫岩主動回避了。沈雪問他到哪兒去時的表情說不上親昵,但也包含著關懷。
真的,太多的細節讓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一對走到婚姻盡頭的夫妻。所以,聞心忍不住問沈雪,他們之間是否還有挽回的餘地?沈雪搖搖頭。她說,雖然張慶生的經濟實力不及丈夫,但她還是想嫁給張慶生,為他生個孩子,然後過三個人的小日子。
可是,沈雪現在不就正過著這樣的日子嗎?那個叫張慶生的男人,究竟怎樣虜獲了沈雪的心,讓她如此不顧一切?
情感線索
六年婚姻不敵一見傾心
我和慶生是在網上認識的。他和曾經的我一樣,是個只身在天津的外地人,身邊連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他比我還慘,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從來都是靠自己。聽他說那些話時,我特別同情他,想安慰他,給他點溫暖。不知道什麼時候,同情變了味兒,變成了一種甜蜜的惦念、一份淡淡的渴望。
也許那就是愛情吧。認識老公時,我纔20歲出頭,什麼都不懂,只覺得在這個城市裡遇到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不容易。老公每天騎車送我上下班,風雨無阻;他細心,脾氣好,吵架時總是讓著我。後來,我稀裡糊涂地懷上了他的孩子,22歲那年,奉子成婚做了他的新娘。老公人好,對我也好,但不知為什麼,我和他在一起時就是沒話說。
我們婚後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生活難免有些不便之處。就像現在這樣大熱的天,我在家也不能穿得太暴露。兩位老人都是愛熱鬧的人,平時總請親戚朋友來家裡,因為我們的臥室大,就常在我們的臥室裡招待客人。有時候晚上十一二點了,那些人還不走,我又不能說什麼,就憋屈地想哭。我跟老公商量過搬出去住,但他孝順,不肯搬出去,我只好憋著、忍著,漸漸的,感覺沒有了自我。如果說我和老公曾經有愛情的話,那愛情也早就被憋死了、悶死了。
不過最開始,我沒想過要離婚。和慶生在網上聊、在電話裡聊,是因為覺得心裡舒服。他會開導我、勸慰我,很多從不和別人講的話,我都會告訴他。每天,只要聽到他的聲音,我就覺得很踏實。認識四個月後,他約我見了面。
在單位附近的公園裡,我第一次見到了他。和我想象中完全一樣,高高的個子,強壯的手臂,結實的胸膛,憨厚的笑容。他始終和我保持著距離,即使在我倆聊得最高興時也沒有越界。我有些興奮但又有些不安,生怕被老公發現我瞞著他和網友見面。
害怕,說明我知道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但我真的沒辦法讓自己停下來。好多個夜晚,我默念著:『沈雪啊沈雪,你已經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了,老公對你那麼好,你不能想入非非!』可這招,一點兒用都沒有。
直到我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慶生時,我仍舊堅守著最後一道防線,也幻想著他能跟我一樣,那樣我就既可以維持自己的家庭又不會失去他。可男人和女人不同,他們表達愛的方式總是那麼直接。從拉我的手到搭著我的肩膀再到摟住我的腰,第五次見面時,慶生想要完全擁有我。而我,形式上半推半就內心卻心甘情願地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慶生說:『我不在乎你的過去,離婚嫁給我吧?』他愛我,所以不想偷偷摸摸的。
我真的動了心。所以當老公發現了蛛絲馬跡之後試探性地問我時,我索性坦白了一切。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他那麼憤怒。他揪著我的頭發把我從床上拉下來,打了我兩巴掌,把我推倒在地。我看到他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一只腳,於是閉上眼等著,可那一腳到了我身上時,卻沒了分量。
他捨不得踢我啊!我閉著眼,淚水淌了一地。那滋味,實在比他打我罵我還要難受。
氣頭上,老公同意離婚了,可事後又苦苦求我不要離。他問我:『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比不過你剛認識的一個男人?』
我不說話,因為我不想讓他傷心。
老公看我鐵了心要離婚,懇求我不要把離婚的真相告訴孩子。這也正是我想求他卻沒臉開口的事情。
好人,老公真的是個好人!
但我還是想和慶生在一起。雖然物質條件不如現在,但我心甘情願。
我已經決定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押上去。如果——如果慶生辜負了我,那我今生,將永不再嫁人。
我相信他不會的!
聞心幫助
什麼值得用一生去賭?
沈雪不是為求助而來,但聽完她的講述,聞心卻很希望她能改變決定。如果她還沒有結婚,如果她沒有孩子,如果她的生活苦不堪言,如果她期待的生活和現在相差太遠,那這份希望也不會如此強烈。一個賭徒,只有在沒有退路時纔會孤注一擲押上所有的一切,但起碼在遇到張慶生之前,沈雪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日子過不下去。
這是一場豪賭,只有沈雪一個人堅信自己勝券在握。沈雪的丈夫仍盼著她回家,沈雪的兒子一聽到父母要離婚就一個勁兒地哭,沈雪遠在外地的父母只認孫岩為自己的女婿,沈雪的朋友和同事都勸她『別折騰』了。這麼多人的反對都挽回不了沈雪的心。
在『聞心公社』采訪過的人中,賭輸的人比比皆是。一個叫陸飛的男人,為了情人的一句『你離婚後,我也離婚,咱倆在一起』而離婚了,最後卻落得形單影只。張慶生雖然還沒結婚,但這並不意味著沈雪是他的唯一選擇。一個叫邱雨的女人,曾經講述過一個再婚難長久的故事。在以後的生活中,若張慶生稍有讓沈雪不滿之處,可能就會讓她想起對她百依百順的孫岩。一個給聞心打過電話卻拒絕見面的女孩兒,講述自己如何被一個網友騙了感情又騙了金錢……並不是說張慶生一定就是這樣的人,但這樣的賭畢竟存在輸的可能,一旦賭輸,沈雪是否能承擔後果?
『張慶生說過,他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文靜的沈雪看上去有些執拗。那份執拗源於對張慶生的信任,也源於對自己的信任。
『可是孩子呢?』如果連孩子都不能打動她,那基本上,再沒有什麼能挽回這個女人的心了。
和很多當媽的女人不同,沈雪說這不是個問題。她相信孫岩能照顧好孩子,而且她已經和孫岩達成了協議,今後想孩子了就偷偷去看看;她也跟張慶生商量過了,他倆結婚後也不離開天津,以便能隨時見到孩子。
她不是故作平靜,而是真的相信沒有她,孩子不會受到不良影響。
總覺得沈雪和丈夫之間缺乏溝通,聞心想用最後的努力,充當他們交流的橋梁。
聞心邀請孫岩加入了談話。這個好脾氣的男人已經被逼得沒了辦法,只盼著沈雪考慮的時間更長一些。在聞心的鼓勵下,孫岩當著沈雪的面做了一次自我反省。
但沈雪始終沈默,保持著微笑,對所有的猜測不置可否。有些話,她始終沒有說出來,而那些,很可能就是他們婚姻中的重大問題。
孫岩很無奈,他說生活中的沈雪就是這樣的,無法溝通,無從猜測。即使他願意為了沈雪去改變,都不知道如何開始。
沈雪的眼神告訴我,她不再需要孫岩的改變了,因為她已經決定去赴一場人生的最大賭局。
【後 話】
見面之後的第二天,孫岩陪沈雪回老家了。他說就算離婚,他也要把沈雪交到她父母手上。他更希望在家人的勸說下,沈雪能回心轉意。
沈雪的家人自然不希望她離婚,但是如果沈雪堅持,也沒人能左右她。沈雪的父母希望見見張慶生,但是張慶生覺得現在的身份很尷尬,拒絕了。沈雪怕張慶生不高興,也沒有勉強他。聞心忍不住又做了一次『壞人』,囑咐沈雪一定要去驗證張慶生說過和承諾過的一些東西,而且這些一定要在離婚前去做。
因為一旦離婚,沈雪就沒有退路了。沈雪說,她會去做的。
只能祝福沈雪,希望她不會全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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