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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國新辦就甘肅舟曲泥石流救災進展情況舉行第二場發布會。據蘭州軍區政治部副主任王文傑少將介紹,截至8月13日8時,軍隊和武警部隊共投入兵力6281人,解放軍和武警部隊共有32名將軍、350多名團級以上乾部在搶險救援一線。
建立『三有』救災應急系統
王文傑少將剛剛從災區返回。此前,8月8日上午10時30分,他和蘭州軍區李副參謀長奉命帶14人的工兵分隊和爆破器材從蘭州乘兩架直昇機飛抵災區。
王文傑表示,災難發生後解放軍總部迅速啟動應急機制,蘭州、成都、北京軍區、空軍、二炮、武警等大單位和有關部隊展開了救援,動用工兵、醫療、防疫、水電、航空兵等多個兵種。
據總參應急辦主任李海洋大校介紹,這次應急系統的特點是有機構、有力量、有制度方案這『三有』。
『建立總參、軍區和任務部隊的三級指揮機構,軍委批准成立總參應急辦公室。擁有8支國家級、191支省級應急專業力量隊伍。救助方案包括應急指揮、處置、訓練、政治工作、保障等制度和應急預案。』李海洋說。
救援官兵一天磨破兩雙手套
『這次救援集中體現了一個快字。蘭州軍區某摩托旅是邱少雲所在部隊,8月7日晚這支部隊纔從玉樹撤回不到10小時,接到任務後又前往災區了。工兵到災區後,在專家指導下冒著齊胸的激流展開作業,武警水電部隊大型機械也晝夜不停地挖掘疏導堰塞湖。』王文傑少將告訴記者。
據總政群眾工作辦公室副主任石楚敬大校介紹,為了營救被困群眾,有的官兵一天磨破兩雙手套。在挖救遇難者的過程中,為了尊重死者、保護遺體,救援官兵都用手刨土。
『蘭州軍區某防化團五名官兵在一個中間兩層坍塌的五層建築中發現幸存者,他們打開了僅容一人通過的救援通道,從早上六點奮戰到晚上九點,救出被困群眾。連長因為長時間高強度救援暈倒在現場,被救群眾家屬感動得當面跪謝。』石楚敬說。
護林人的堅守
舟曲縣城靠近白龍江的地方,現在已是一片平整的黃泥。平靜泥面下,是九二三林場的辦公和家屬樓。這個林場,曾見證了舟曲人生活發生的改變。
7日晚的災難,林場43人遇難。來不及傷懷,幸存的100多個林場職工迅速地投入了救援。
徒手挖探可能生命
從8日清晨開始,林場職工老袁每天上午7點准時出現,他用手一寸一寸地挖,探找可能的生命。直到天黑,他纔邁開像灌了鉛的腳步離開。
泥石流掩埋了老袁的家,他妻子和兒子。但他來不及悲痛,一直默默地挖著泥土,直到10號晚上,他發出了一聲驚叫。
那晚8點多,他仍站在廢墟旁,已經一天沒吃沒喝。72小時黃金救援期畫上句號,但他依然不能接受被泥漿凝固的事實。
那時,他似乎聽到腳底下有敲擊聲,發了瘋一樣喊『救命』。
救援部隊很快趕到,媒體聚集,期待著新的生命奇跡。仔細勘測,生命探測儀始終沒有給人帶來好消息。部隊走了,圍觀的人走了,廢墟旁又只剩他孤單的身影。
老袁是縣城九二三林場職工。這個林場,成立於1968年9月23日,主要任務是砍樹。
那時,誰家要是有兒子在九二三林場上班,『門檻都會被媒婆踏破』。林場工資高,過年過節福利好,『吃的用的喝的,林場都會發』,舟曲人洪琴說,當地人愛吃的牛羊肉,林場職工隔三差五就發幾斤。
但林場職工的地位和收入,和舟曲樹木的數量一樣,一年不如一年。
林場職工郭建忠幫著解放軍從一間房子挖出13具屍體,『多挖出一具是一具,而我以前死人都不敢看。』
護林『任重而道遠』
其實,10多年前的砍樹人,現在已經是舟曲最可靠的護林人。
1998年,在國家統一部署下,封山護林啟動。一夜之間,九二三林場承擔起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工作。
10多年過去,親手種下多少棵樹,郭建忠沒辦法數清,但他一直『咬著牙堅持』。
林場在全縣建立起9個保護站,平均每個職工要看守2000-3000畝山地,巡邏守山,防止樹被砍,又要阻止當地人炸石,炸石會嚴重損壞植被。有時在山上一呆就是好幾天,與家人聚少離多。
但付出與回報卻並不成正比。
從1998年開始,由於職責的變化,林場福利急劇下降。曾經與公務員工資持平的林場職工,開始感覺『大勢已去』。那一年到2006年,他們每月工資纔400元———而同期的黨政機關工作人員工資,已是他們五倍。
2006年以後,依靠長江下游對上游的資源補償資金,他們的工資漲到了700元。如果不是他們護林,從舟曲縣170多萬畝山頭上流失的泥沙,將會順白龍江而下,匯入嘉陵江,加劇長江泥沙淤積。
700元,即使在這個偏遠的小縣城,也讓他們的日子過得緊巴。有人退出了,但更多的人仍堅守,『現在是還債』,郭建忠說。
『還債』的效果,卻與他們的付出不成比例。
囿於地方財力,植樹的規模難以滿足水土保護要求。全縣每年只有10多萬元用於水土保持,而種下的樹『即使種上了,沒水澆,很容易死』,郭建忠說,種10棵頂多能活3棵,『現在真正體會了砍樹容易,種樹難,比養孩子還金貴』。
盡管專家表示,植被破壞並非誘發此次特大泥石流的主要原因,但郭建忠和同事還是自責,『如果以前不砍樹,這次也許沒這麼嚴重』。
更讓他們難堪的是,此次發生泥石流的三眼峪山體,正是處於他們其中一處保護站看護之下。
『任重而道遠』,郭建忠說。
連續降雨威脅『生命線』
12日晚,舟曲縣中心區又降暴雨,號稱『生命線』的313省道約200米路段再次被積水和淤泥衝毀。武警交通部隊官兵經過連續6個小時奮戰,於昨日凌晨搶通了被毀路段。
在暴雨洗刷下,大量雨水和淤泥湧向受災最嚴重的舟曲縣中心東街,很快就衝毀了東街與313省道交叉口約200米路段,過往車輛行人被堵。武警交通第二工程處緊急出動兩臺挖掘機和裝載機投入搶險。記者看到,官兵們在路基上挖開一條溝,埋進10多米長的管涵,積水通過管涵流向低處。等清完積水和淤泥後,挖掘機就往路面填沙石,然後由裝載機推平碾壓。昨天凌晨4時許,部隊官兵完成排險。
舟曲18處存地質隱患
昨日,記者從國土資源部獲悉,舟曲災區地質災害排查工作目前基本結束,查出舟曲縣城及周邊重點地災隱患18處,其中崩塌2處、滑坡7處、泥石流溝9條。這18處地質災害隱患點,對舟曲縣城及周邊地區28585人構成威脅。
此外,舟曲縣還發布了9個重大地質災害隱患點名單和就近的應急避難場所,以及前往這些避難場所的路線和距離,實行領導包片負責制。
●數字
泥石流已經造成1156人遇難
據甘肅舟曲抗洪搶險指揮部最新通報,截至昨日16時,舟曲特大山洪泥石流災害中,遇難1156人,失蹤588人。
天水隴南25人因暴雨死亡
隴南市委外宣辦提供的消息說,截至昨日15時,此次特大暴雨災害已造成共25人遇難,19人失蹤。受傷60多人,成縣黃渚鎮3012人被困。
舟曲向死者家屬發撫慰金246.9萬
甘肅省甘南州委宣傳部部長趙敏學昨日在舟曲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當地民政部門按照每個遇難者撫恤金5000元、喪葬費3000元的標准,已向312名遇難者的家屬發放246.9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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