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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一座公園,若稱得上名園,必定要有歷史積淀,而知名文人不經意間的詩文點染,也都是名園必不可少的形成元素。北寧公園就曾被知名文人從不同角度描摹過。以下幾位大作家的憶舊,細節生動,筆觸輕松,引人浮想遐思。
1928年,韋君宜隨其父來津,在南開女中就讀,1934年考入清華大學。寧園開園後,她就經常去玩,多年後仍記得那裡的蟋蟀。她在《天津雜記》中寫道,有一次,她在寧園坐茶座時,偶然看到了她原來的同桌同學。這位姓俞的女生,由於家裡窮,失了學,當了售票員。看到幾個大她很多的男青年跟她嘻嘻哈哈,齜牙咧嘴,毫不客氣的樣子,韋君宜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為此還好生感慨了一番。
張中行1935年在南開中學任國文教師。他在《津沽舊事》、《天津一年》兩篇文章中,都對『北站之外的寧園』有過記述。他認為,遠離鬧市的寧園優點不少,大、有水、有野意、游人很少。每逢得暇有游興的時候,他就會或單槍匹馬或結伴坐車到北站入寧園。他去的次數不少,而且還在湖裡劃過船。1936年夏他離津後,再返津,都是暫住,游興不大,又沒有空閑,所以與寧園的關系,只是車過北站的時候,望望而已。大約是1975年,張中行來津住在北馬路附近的胞妹家。『一日得閑,忽然有溫舊夢之興,又離寧園不遠,就去看了一次』。舊事還記得多少呢?他不免有些悵惘,為此還吟了一首《重過津沽寧園》:『寧園一別幾多春,白發重來踏劫塵。曲岸垂楊仍拂水,滄波無復蕩舟人。』雖自雲為謅的『歪詩』,但正契合了他對寧園『不只印象深,多年之後還有些懷念』的真情實感。張中行後來到天津次數不少,『車總要經過北站,東望,只有園中的塔還能看到。仍有垂楊拂水嗎?就是時間容許,我也沒有進去看看的勇氣了』。
詩人、作家、文藝理論家芮麟在《神州游記》一書的《津門巡禮》一節中,記述了1935年4月2日他與河北省棉花改進所的楊一?共游北寧公園的觀感。『那是北寧路局辦的一個規模不算很小的花園,裡面布置,也還不俗。但在江南雖已將近暮春的季節,這裡的花木好多還沒透芽,望去一片黃土,殊鮮生趣。池塘裡,在淺淺的水面,還參差錯落地漂搖著隔年的荷梗。我想,當盛夏花開,在夕陽西下、晨熹初上的時候,來此散步賞荷,一定是最好不過的。池子裡有一雙情侶在劃著船。陽光是那麼美麗,我們在小橋邊立停了』。
1949年後,寧園獲整修,也稱天津鐵路工人文化宮。但人們還是習慣叫寧園。李國文1950年起在天津鐵路文工團創作組工作。在《咖啡的思緒》一文中,他回憶道,當時他『住在天津北站的寧園裡面,離嘉禾堂不遠的水榭,是我們年輕人的集體宿捨』。他在此結識了從南洋回國求學的僑生Y君。有一年冬天,寧園的湖水在一夜之間封凍,第一場雪後,滿園瓊樓玉宇。盡管北國寒冬的冷徹肺腑,讓生於南國的李國文念念不忘,但讓他印象更深的,卻是Y君用在起士林買的聽裝外國名牌咖啡煮出的極可口的咖啡。他和Y君圍爐夜談,一杯滾燙的咖啡在手,任憑門外的朔風呼嘯。慢慢地,他也有了健飲咖啡這種『資產階級享受』的同好了。
孫犁則把1950年3月26日游寧園的觀感記到了日記中。這天是個星期日, 『晴,午後小風。聽說郊外草樹已綠,約張同志去北站外寧園。園中有小水泊,中有許多游艇,游船』。還有游客在岸邊飲茶。園中恬靜,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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