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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日本宮城縣女川町舉行『3·11東北大地震』遇難者49天忌日祭奠活動,年長的婦女們相互安慰。 |
4月28日,日本宮城縣女川町的男女老幼步行前往祭奠『3·11東北大地震』遇難者49天忌日的活動現場。 |
在三位高僧的誦經聲中,人們手持著鮮花、扶老攜幼地走向臨時修建的土葬場,尋找各自的親人。已經壓抑得太久的悲傷在這一刻迸發,哭聲在每個角落響起。此時,連太陽都躲進了雲層,不忍多看一眼人間幾乎無法承受的悲傷。
4月28日,『3•11』強震海嘯後的第四十九天。日本各地按照佛教慣例紛紛舉行『七七』之禮,誦經超度亡靈、追悼逝者。在為救中國研修生而被海嘯無情吞噬的日本人佐藤充的故鄉——宮城縣女川町,中新社記者看到當天下午有近千民眾聚集到一起,參加由町政府舉辦的慰靈日活動。
町長安住宣孝在悼詞中的追述令在場的所有人再次重溫了那浸滿淚水的記憶:3月11日下午,18米高的巨浪排山倒海般地襲來,瞬間便吞噬了半個女川町,『這是我們所有人都不曾經歷過的巨大災難』……數次哽咽使安住町長的悼詞幾乎念不成章。據統計,女川町已有443人在此次災難中死亡,926人至今下落不明。對於這個只有一萬人口的海港小鎮來說,飛來橫禍幾乎令每個人都深深地體會到了失去親人、故交的痛。
由於逝去的人太多甚至超出了火葬場的最高負荷,近二百名死難者來不及火化就被臨時安葬在鷲神公園——一個可以眺望大海、盛開著櫻花的美麗地方。沒有石碑、沒有照片、沒有墓志銘,只有寫著墓主人姓名與編號的素色木樁孤零零地立在大地上。兩根翠色的竹筒插入土中變成為最質朴的花插,用來承載親人們無限的哀思。
在中國記者面前,情感一向內斂的日本民眾這是第一次任由自己的悲痛隨意宣泄:一位老人手扶著墓碑仰面痛哭,幾乎無法站立。其子摸樣的年輕人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他、喃喃地說著什麼;一個年輕的母親摟著年幼的孩子跪在墓碑前泣不成聲;還有年輕的姑娘獨自在墓碑前雙手掩面、痛不欲生……
『啊,英子在這裡!還有結子!還有利明、康弘……』兩位老婦人結伴走在林立的墓碑間,每發現一個熟悉的姓名便走上去輕輕地撫摩著墓碑的頂端,仿佛是拍著久別重逢的老友,又仿佛是愛撫著孩子們的頭頂。對於生於斯長於斯的人們來說,靜靜地躺在這裡的可能是幼稚園裡的伙伴、學生時代的同窗、住在隔壁的阿婆、甚至是初戀的愛人……直到今天看到墓碑上冰冷的字跡,纔知道他們原來都已離去。
除了告別逝者,人們還在這個特殊的場合裡尋找著生者。記者看見許多人在墓地驚喜地擁抱在一起,慶祝彼此的劫後重逢。『大水來的時候,我爬到了屋頂上纔活了下來』、『家裡的一切都被衝走了』、『你家裡的人還好嗎?現在住在哪裡?』、『能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站在位於半山腰的鷲神公園俯矙女川町,綿延的廢墟仿佛沒有盡頭。逝者已去,日子卻還要繼續。對於活下來的人來說,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用來繼續悲傷。約一個小時後,擦乾眼淚的人們漸漸散去。在鷲神公園的出口,兩個小伙子告別時不約而同地舉起握緊的拳頭說:讓我們一起加油吧!就像安住宣孝町長所說的那樣,女川町的人絕不會在災難前低頭。活下來的人會懷著對逝者的追思一定會實現女川的復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