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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3月25日上午十點多鐘,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走進辦公室,舉止有點拘束,小聲地問我:“同志,這裏是縣財政局嗎?”
我看着這位大叔,笑笑地回答說:“大叔,這裏是縣財政局,請問您有什麼事?”
大叔說:“我是來兌換紅軍債券的。”
“什麼?紅軍債券?”我聽了一愣,不由得又問了一句。
很快,大叔從包裏拿出一隻信封,一邊遞給我,一邊說:“請你看一下,能兌多少錢。”
我倒了一杯茶,請大叔坐下,然後打開信封,裏面有9張蘇區公債券,其中:第2期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革命戰爭公債券”3張,債券面額爲1元的1張,5角的2張;第4期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經濟建設公債券”6張,債券面額爲5元的1張,3元的2張,2元的3張。公債券長20釐米,寬15釐米,淡黃色的紙張上印有“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財經人民委員會”的圓形公章和“主席毛澤東”“國民經濟委員林伯渠”“財經人民委員鄧子恢”等字樣,並有小方章。公章中央有鐮刀、鐵錘、麥穗組成的圖案。規定還本付息的時間分別從1933年6月1日和1936年10月1日開始,週年利息爲五釐。
看完這些公債券,我的心情是既高興又激動,於是大聲地對大叔說:“大叔,您這些公債券不但能兌錢,還是難得的歷史文物啊!”
隨後,我拿出採訪本,在大叔身邊坐下,向他了解公債券的來歷。
大叔告訴我,他家在比較偏僻的湖田村,世代是農民,家裏的泥土房子已有一百多年的時間,歲月的風雨把它侵蝕得破舊不堪。3月16日,按照縣鄉新農村建設的規劃和部署,老房子在陣陣爆竹聲中開始拆除了,在政府的扶持下,不要多久他家將在原址上矗立起一棟具有現代氣息、面積160平方米的三層磚混樓房。下午三點多鐘,大叔在一牆壁縫裏忽然發現一截大小長短如手電的竹筒,兩頭被木頭塞子封得嚴嚴實實。打開來一看,裏面多層草紙裹着的就是這9張紅軍公債券。
大叔說,當時他想起來了,他父親在生前曾說過,那年村子裏住過紅軍,問家裏借過錢和糧食。他想,這些紅軍債券可能是他爺爺藏在那裏的,只是到去世都不敢說。如今過去70多年了,他不知道這些紅軍債券還有沒有用,政府會不會認賬,於是就帶着這些疑問找到村支書。村支書肯定地說,這債政府一定會認賬,完全可以兌回本息來,具體的卻要他去找縣財政局。就這樣,今天他專程來過問這事。
聽完大叔的介紹,我站起身,立即告訴他,馬上就可以兌付,同時我又解釋說,由於債券中有約定,計息的時間只是上面規定的多少年,而不是到現在,還請他要多多理解。
大叔說:“沒關係,按規定是多少就多少。”
這時,分管這項工作的林副局長聞訊進來了,他緊緊握着大叔的手,開口就說:“大哥,你家爲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啊!我向你的前輩致敬,黨和政府也感謝他們。”見此情景,大叔卻有些不知所措,嘴裏先是“不用感謝、不用感謝”機械地說着,隨後卻又問了一句:“這麼久了,這紅軍債券還真能兌錢嗎?”林副局長聽了,“哈哈”大笑道:“大哥,能,就是再過一百年一千年也能啊。共產黨說話是一諾千金,算數的!”接着林副局長又對我說:“你去幫大哥辦好兌付手續,把錢拿過來,我要請大哥到我辦公室坐坐。”
大叔站起身,眼睛潮溼了。但他沒有同着林副局長出門,而是一邊從我手上把公債券拿了回來,一邊說:“這紅軍債券我不兌了。”頓時我愣住了,忙問他爲什麼。大叔回答說;“我要好好保管這些紅軍債券,把它留給子孫後代,讓他們記住歷史、記住過去,明白以前的共產黨和現在的共產黨都是一樣的,完全是值得信賴、可以依靠的。”
送大叔到大門口,望着他漸漸遠去的身影,我禁不住心潮澎湃,思緒萬千,這些公債券給人們展現的不僅是一段70年前烽火歲月中黨和人民魚水情深的歷史,而且還是一曲債的頌歌,它是由千百萬老百姓和共產黨譜寫的,是璀璨的、不朽的,更是歷久彌堅、感天動地的。
(江西省贛縣財政局:邱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