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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動關係是個全球關注的經濟問題
人類社會從來都是由諸多社會關係組成。在這個社會關係的網絡中,勞動關係,國外又通常稱爲產業關係,是其中最重要的社會關係之一。因爲,經濟理論和實踐都證明:和諧的勞動關係可以降低交易費用,減少摩擦和阻力,能夠擴大再生產,對經濟發展具有直接支撐力和牽引力;不和諧的勞動關係會使整個生產發生扭曲、變形,交易費用增大,企業效率降低,甚至形成經濟的“鎖入效應”,進而對社會和政治產生破壞作用。
國外市場經濟國家,特別是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對勞動關係極其重視。特別是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以來,爲了適應經濟發展的需要,歐美各國不斷進行勞動關係調整。如今,這些國家勞動關係的市場化、契約化、法制化程度非常高,勞動就業、勞動報酬、社會保障和勞動安全衛生等與職工利益密切相關的問題都有健康的解決渠道。
在我國計劃經濟時期,勞動關係一度被認爲是我們的優勢,但低效率的生產迫使我們打破現實,通過改革建立新的勞動關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建立的一個時期內,勞動關係漸次呈現複雜性的特點。在調整勞動關係的過渡期中,勞動與資本的不對等、企業內部經營者與勞動者的不對等等矛盾仍未能很好地解決,勞動關係出現一些新問題,面臨一些新挑戰,甚至在一個時期矛盾很尖銳。建立新的勞動關係已經成爲全社會,包括經濟發展的迫切需要。
簡而言之,勞動關係就是生產關係。它由多要素滲透,主要受生產方式左右,又反作用於生產方式,情形較爲複雜,確實需要長期建設這種市場經濟條件下的生產關係。
應該說,近些年來,我省各級黨委、政府和工會組織在促進企業和職工互利雙贏、推動和諧勞動關係建設、創新社會管理等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全省勞動關係目前總體上和諧穩定。但我省上下還應進一步增強發展和諧勞動關係的責任感和緊迫感,爲遼寧科學發展、創新發展、和諧發展提供堅強保證。
建設和諧的勞動關係具有經濟意義
建設和諧的勞動關係具有的社會、政治以及道德和倫理等意義的論述很多,或者說人們關注的重點也在於此。事實上,建設和諧勞動關係的經濟意義絲毫不遜色於其他,或者說,在以經濟建設爲中心的今天,這種勞動關係的建設往往是其他方面建設的基礎。從微觀和宏觀層面簡要分析,我們便可以明瞭其意義:
——有利於企業提高競爭力。當企業要進一步提高競爭力的時候,往往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如:資金、技術、市場、客戶和經驗等,這些壁壘不但增加了企業發展的難度,而且提高了企業的成本。在市場不斷完善的今天,如果企業採用合適的策略,這一系列問題就可以化解。但是,當企業一旦出現勞動關係緊張,企業的資金、技術、市場、客戶等系統就會出現失靈,企業的發展甚至面臨“倒閉”的風險。同理,市場上,那些成功的企業,或有競爭力的企業,往往都有着和諧的勞動關係,而這一點恰是企業競爭力的根本。
——有利於企業跨地區乃至跨國經營。目前,競爭全球化的格局已基本形成,跨國和跨地區發展已成爲經營的一個趨勢。但是,企業進入國內外新市場將比進入老市場面臨更多的困難。面對諸多挑戰,和諧的勞動關係不但可以加快進入新市場的速度,而且可以利用駐在地職工的優勢,爲企業的順利發展奠定基礎。我國聯想等一大批企業,都是很好利用這一策略的典範。
——有利於營造公平的投資環境。一個區域如果能夠做好勞動關係調整工作,維護職工隊伍穩定和社會穩定,認真貫徹《勞動合同法》、《就業促進法》和《勞動爭議調解仲裁法》,這個區域就會出現投資的窪地效應,就會充盈着生產要素流動的吸引力,就會有產業的積聚效能。
——有利於增加勞動力供給。研究表明,就業往往與職工改善生活狀況和對未來的合理預期密切相關。和諧的勞動關係會使職工產生要就業的預期,會增加勞動力供給;不和諧的勞動關係不僅會直接加劇勞資關係的緊張程度,而且會減少勞動力的供給。
——有利於調整產業結構。從國際上看,人均GDP達到3000至5000美元是產業結構調整的關鍵期,也是社會矛盾凸顯期。這個階段的一個表象就是出現“劉易斯拐點”,即勞動力短缺。這個階段的發展趨勢有二:或者產業升級,實力大增,進入中等發達階段;或者原地踏步,矛盾重重,進入長期停滯的“中等收入陷阱”。我省目前就處於這個階段,我省上下協力抓和諧勞動關係建設的實質,就是在推動遼寧產業結構的調整和老工業基地的全面振興。
建設和諧勞動關係要處理好的經濟關係
如何推動和諧勞動力關係的儘快形成,在充分運用法律、行政和社會力量的基礎上,筆者認爲,還要處理好這個系統工程中的幾個經濟關係。
——其他政策與財政政策的關係。
要建設和諧勞動關係,在其他政策發揮作用的同時,財政政策應發揮更大作用。財政政策的首要目標不是拉動經濟增長,而是要助力於社會的公平和可持續發展。但目前的情況是,財政政策在拉動經濟增長方面往往不遺餘力,而忽視了一些社會方面的建設。如果這樣的政策導向不作調整,對和諧勞動關係建設的影響可能是長期的,甚至會出現“擠出效應”。
——職工與企業家的關係。目前,在保護職工權益方面,各種因素都在發揮作用,其中包括道德和倫理。我們在做好這方面工作的同時,更要尊重企業家,愛護企業家,引導企業家。企業家是企業的靈魂,高素質的企業家是社會的寶貴財富和稀缺資源。沒有一大批企業家羣體支撐,不真正保護企業家的合法經營權與財產權,不提高企業家的社會地位,經濟運行的列車也必然會減速。
——國企與民企的關係。國企與民企的關係既是個理論問題更是一個現實問題。應該說,國企在建立和諧勞動關係方面走在了前面,大多數的民企在這方面仍任重道遠。與此同時,我們還要看到在買方市場基本形成,市場競爭日趨激烈的今天,民企在商海中艱難前行的困境。爲此,政府和全社會都有責任強化認識,幫助這些民營企業建立起和諧勞動關係。世界銀行的一項研究表明,卓有成效的行政治理對降低企業經濟運行成本、提高經濟效率和發展質量具有重要意義。
——大企業和小企業的關係。大企業由於具有諸多的發展優勢,在和諧勞動關係建設上積累了成功經驗;而一些在市場上苦苦掙扎的小企業,在和諧勞動關係建設方面有些滯後。而事實上,小企業蘊藏着吸納社會就業的巨大潛力。據此,國外發達國家對小企業倍加愛護,並在稅收、資金等方面給予政策扶持。因此,全社會,特別是我們的政府,要在幫助小企業方面下足功夫,其中也包括幫助其建設和諧勞動關係。
□張天維(作者系遼寧社會科學院WTO研究所所長、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