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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中央發出號召:向社會主義文化強國闊步前行。這一指向是正確的及時的。
我也算是個文化界的人:畫連環畫的。
連環畫在繪畫界只能算是個小“畫種”,但它在上世紀80年代之前,我們中國在全世界的範圍裏,可算得上是連環畫大國,在國際的文化活動中甚爲活躍很有影響。據我所知1982年在意大利舉辦過中國連環畫展,在1984年瑞士西耶爾國際連環畫節上,主辦方爲中國的連環畫單獨闢一個展館,還給中國的展品頒發了一隻榮譽獎盃。1987年法國的法中友協特地派了一個考察團來中國考察,收集了各種題材畫風版本樣式的連環畫,回到法國後在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舉辦了一個方式特別的中國連環畫展。它將各式版本的連環畫攤在地板上,排了一圈小凳子,四周牆上張掛連環畫原稿,他們將這種展覽取名爲:“中國把圖書館辦到馬路上”,顯然這是從舊時馬路上的小書攤得來的啓發。還有丹麥籍奧斯陸大學的漢學家何莫邪是位中國連環畫迷,獨立在挪威舉辦過一場中國連環畫展。中國連環畫還參與過許多國家的中國美術作品的聯展,這反過來說,若是中國美術作品展而連環畫則是必不可少的。連環畫在國內大展中也居顯眼地位。它在全國第五屆美展中獲得四塊金牌,佔據各個畫種之魁首,它是全國出版業的支柱,它的讀者量可能還超過電影(那時尚無電視)。
就是那麼有生命力的藝術品種,而今卻面臨遭消滅的地步。何也?是自身存在不足,是被讀者拋棄,是被外來的東西取代。這些因素都有。
如今就是怎樣做才能使中國的連環畫重顯輝煌?
我個人認爲有幾個問題必須解決:
首先是出版社要有信心要有作爲。靠翻開本的花樣重印過去的舊書混日子的路子不能再走下去了。其次是認真地瞭解讀者真正喜歡的是什麼,定位務必精準。與其密切相關的是政策允許的是什麼,以免重蹈“跑馬書”的覆轍。
稿費報酬也是至關重要的問題。在改革開放之前,美術領域裏只有畫連環畫纔有點稿費收入,其他畫種一概無有市場,因之其他畫種(除雕塑)能畫人物的畫家紛紛進入到連環畫這個圈子裏謀生,其中不少人今日已被列入名家行列,如:劉海粟、吳湖帆、陸儼少、陳逸飛、程十發、劉旦宅、俞曉夫、施大畏……現今連環畫沒有新版書,也就不存在新的創作,如果有一個新的題材請人畫,能出幾個錢一幅?市面上的畫是以尺計算的。當今,作品有幸重版,出版社遞過一紙合同,定下每幅20元,不容討論:籤,作者無奈,即使心存不滿,看在幾千元人民幣的面上只好籤,可是人代會討論個人所得稅的起徵點提到3000多了,而稿費的起徵點卻紋絲不動仍是800元。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單憑重版稿費計算下來不及一個鐘點工。沒有適應讀者的題材,沒有相當的報酬,能吸引高手專業人才來參與從而形成一支創作連環畫的隊伍?難!
我曾有言:連環畫不是美術家協會管的,該歸出版社管。興衰、存亡之關鍵全在出版社。並且做文化工作不可只圖賺錢。
話說到此,意猶未盡。
文化強國就是屬於文化範疇的所有品種門類都繁盛健康,並相互影響補益吸收成長,形成生命蓬勃的文化大氣候。打個比方,在神農架、亞馬遜熱帶雨林存在各種植物、動物、昆蟲,它們之間互相依存,才能構成影響大氣候的自然生態。我們建成的三北防風林帶,這也是了不起的工程。但它由於樹種單一,只能起防風防沙作用,起不了影響大氣候的作用,文化藝術也同此理,只有全面提高同步發展適應廣大受衆的需要才能提升到繁榮發達文化強國的水平。我們期待能有這麼一天,並希望終能實現。
廣大羣衆的道德文化水平是建成文化強國的基礎,這可能是至關重要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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