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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練習磕頭
小豆包正在院子裏練習磕頭。林鑑秋進來,手裏拿着一串糖葫蘆。林鑑秋逗小豆包:“小豆包,快起來,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小豆包仍在認真練習着,一絲不苟。林鑑秋道:“這孩子,你磕頭幹嗎?不會是着魔了吧?”
小豆包直到磕完了九跪大禮,才站起來,他的臉上滿是泥土和汗水。林鑑秋一邊幫小豆包擦汗,一邊把糖葫蘆給他:“你這麼起勁兒磕頭,不累嗎?”
“王爺爺說,不吃苦中苦,難爲人上人。”
“你要怎麼當人上人啊?”
小豆包自豪地說:“我要伺候皇上!”林鑑秋問:“伺候皇上?爲什麼?”小豆包忽然說了一句:“我要報仇!”
“害你全家的慈禧太后不早死了嗎,你還跟誰有仇啊?”
“誰佔我家的房子,我跟誰有仇!”
“誰佔了你家的房子?”
“蔡鍔!”
林鑑秋詫異:“蔡鍔?他怎麼佔你家的房子?”小豆包說:“他就是佔我家的房子了,把我趕出來,還把徐爺爺也趕出來……徐爺爺死了……”林鑑秋說:“蔡鍔怎麼會佔你的房子呢?我聽說,他住的房子,是袁世凱給他的……”
小豆包卻不聽:“他住的就是我家的房子,我要讓皇帝殺了他!”林鑑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小豆包,你……你可不要胡思亂想啊。”
這時,屋裏傳來王公公的聲音。小豆包道了一聲別,拿着糖葫蘆進屋去了。林鑑秋看着小豆包的背影,若有所思:多聰明可愛的孩子,讓王公公帶成這樣……
小豆包進屋,先走到牆角的角落裏,把糖葫蘆插起來,拿掌拜了幾拜,又起身向王公公住室走去。
王公公一陣咳嗽。小豆包進來。王公公有些生氣:“我喊你半天,怎麼纔來?這要是伺候皇上,十個小豆包,也被亂棍打死了。”
“公公不是皇上……”
王公公喟然嘆息:“咱咋能有做皇上的命啊。就是能伺候皇上,也是前世修來的福。”
小豆包問:“我能伺候皇上嗎?”王公公說:“能,只要聽我的,就一定能伺候皇上。”
“我聽公公的。”
“自古英雄好漢,爲了成名立業,都不怕疼,不怕受辱,你要想伺候皇上,得跟他們學。”
小豆包臉上露出堅毅勇敢的表情:“我不怕,什麼都不怕。”公公摸出身上最後一塊珠寶,對小豆包說:“去,把這個給當了去。”
小豆包看着王公公,他怯怯地說:“公公,你就剩下這一件了。”王公公道:“去吧,去吧,好鋼用在刀刃上。這還是光緒皇上賞的呢。想當初,光緒爺知道自己要被太后關起來了,誰也救不了他了,他含着淚把他身上的這件佩玉給了奴才,可他啥也沒說,就被人帶走了。”
小豆包看着王公公,忽然問:“皇上大還是太后大?”
“你問這幹嗎?”
“我不伺候皇上了。”小豆包忽然說:“我要伺候太后!”
王公公詫異:“你伺候太后?”小豆包點頭:“太后把皇上關起來了,太后比皇上厲害。”
王公公釋然,一時又給小豆包解釋不清楚,說:“好,誰厲害咱就伺候誰。快去,順道買些下酒菜。”小豆包出去了,王公公擺上酒盅子,倒上酒,在一個酒盅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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