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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呂清輝
2月7日上午,鄰水縣太和鄉小學校園內,孩子們在操場內做課間操。隊列最後一排,站着一名身高約1.7米的小夥子,戴着紅領巾的他隨着音樂笨拙地比劃着。小夥叫賴真華,19歲,大年初四從上海回來,插班到該校五年級二班讀書。他說,自己11歲輟學打工,因爲沒文化吃了太多虧。
大年初一哭求復學
1月22日,上海一家茶餐廳裏,西點師傅教學徒做“溫泉蛋”。操作要領中有“溫度不得超過75℃,不得低於65℃。 ”賴真華當時沒記住,就去翻看同學的筆記,筆記上有溫度符號,但他沒看懂,“我反覆詢問,對方罵我笨蛋,其他人也笑話我。 ”
那天是除夕,賴真華回宿舍後蒙着被子大哭一場,這些年因爲沒有文化吃虧上當的經歷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浮現。第二天,賴真華給父親打電話,說自己想回家讀書。 “爸爸說,在外邊打工掙錢很好的,何必讀書。聽他的口氣想掛電話,於是我拼盡全身力氣在電話裏哭喊‘爸爸你聽我說完! ’我把這些年受的苦講給他聽,他最終答應了。 ”
正月初四,賴真華回到了老家,顧不得回家放行李,就跑到學校去找校長。校長王建被他的故事感動了,當即表態收下他。
沒文化打工太艱難
賴真華是太和鄉籮筐壩村人,出生於1993年8月。 7歲那年母親去世,他和在街上開鐵匠鋪的父親一起生活。賴真華回憶,“2004年春節剛過,當時我小學四年級讀了一學期,親戚把我帶到福州,在一家小餐館當洗碗工,一干就是3年。 ”後來,賴真華先後在廣東、福州、上海等地打工,當過製衣工、快餐外賣工、茶餐廳學徒,最高月收入3000元。
賴真華說,因爲沒有文化,這些年吃了太多虧。 2007年,在廣東一家制衣廠上班時,他想跳槽,老闆扣了他當月工資2790元。他想去告狀,但不會寫訴狀;在福州送外賣時,工友欺負他,經常拿出一張紙來,說老闆在上邊寫好了的,把所有髒活累活推給他。
最讓賴真華揪心的,是他學技術太難。 “去年秋天,我在上海一家茶餐廳當學徒。老闆答應我到後廚學技術,比如磨咖啡、做西點等。 ”賴真華說,“師傅邊講邊演示,學徒們都拿本子記錄,我很多字不會寫,只好用腦袋死記,學得很慢。 ”
同學送他紅領巾
2月5日那天,賴真華由班主任袁開述老師領進教室,在同學們好奇的目光中,他被安排到最後一排,“下午回家時,一名同學送來一條紅領巾,說‘你要好好學習’。 ”
班主任袁開述說:“老師和同學沒有歧視他,還安排了班上學習和表現最好的同學與他同桌幫助他。就課業來看,只要專心學習,相信賴真華同學不會掉隊。現在我們最關心的,是糾正他的行爲習慣。畢竟他離開學校打工七八年了,讓他適應目前的學習生活環境最關鍵。 ”
賴真華說,他打算讀完初中再去學一門技術,有機會的話最好能去上職業技術學校,“我要以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身邊每一個人,知識才能改變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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