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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龍
現在的領導在講話時流行朗讀發言稿。發言稿通常由秘書或相關部門人員撰寫。這種講話,領導實際上是復讀機,從他們嘴裡噴出的大半是四平八穩的正確廢話。在廣州文化廣電系統舉行的2012年度會議上,分管文化的新任副市長王東脫稿講話,就讓人感覺到他脫掉了講話的官服。
王東說,嶺南文化是廣州的瑰寶,但其對外影響力卻與廣州作為國家中心城市的地位不符。近年來,廣州有影響力的藝術精品不多,有影響力的名人也少見,有影響力的文學作品、影視作品更沒看到。王東要求文化部門要學會『忽悠』,即懂得自我宣傳。他還提議邀請馮小剛來廣州拍《非誠勿擾3》,因為《非誠勿擾》讓杭州西溪濕地家喻戶曉,《非誠勿擾2》推介了三亞……
王東能說出這樣的『人話』而非官話,據悉是『一個字都沒用上』有人准備的發言稿。他說自己剛當上副市長分管文化,對很多情況沒來得及深入研究調查,沒有作為市長的發言權,但卻有作為廣州市民的親身體會。
市民的親身體會自然與市民的看法相近。與北京上海相比,廣州缺少文化名作與文化名人,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作為副市長,如果說出這樣的事實,似乎是對廣州文化的低估,是對浮在面上的廣州文化名人的低看。現在,作為『市民』的王東看到了不足,到了作為副市長崗位並分管文化時,就應該調查研究廣州缺少名作名人的根本原因了。
廣州不是天生缺乏文化名作名人,而是缺乏產生名作名人的機制。廣州的經濟發展與文化發展一直是跛足前行的。開放的經濟觀念促成放開的經濟步伐,封閉的文化觀念催生裹足的文化小腳。在改革開放初期,廣州位處『前沿』,尚出現一批全國影響的名作和名人。後來,名人名作成為『永遠的名人名作』。一些名人永遠佔領會議的高位、榮譽的前排以及把持文化方向的要道,而那些真正有潛質、有想法、有作為的人也就長久被遮擋在視線之外。特別是一些品位不高、底蘊不深、胸懷不寬的人入主文化崗位後,他們以自己的陳舊觀念和保守理念主導文化工作、使用帶頭人員,使得裡面的新人冒不出,外面的名人進不來,差的作品有人觀瞻,好的作品無人眷顧……最後的結果是,思想只舊不新,作品只淺不深,人纔只出不進,文化陷入低檔與怠速的循環。
廣州確實有缺少『忽悠』的問題,但更有太多的『忽視』問題。最被忽視的是用人。廣州的文化觀念和人纔觀念都比較保守;如果仍然保守下去,馮小剛來了,盡管可以提昇廣州塔的知名度,卻還是無法催生廣州塔般的文化名人與名作。
何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