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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杜萌
做記者25年裏多次邊陲行,面對面採訪過雲南邊陲緝毒前線英烈的戰友和子女、聆聽過廣西邊陲關卡駐守武警戰士的思鄉之情,翻閱過浙江海防前哨守島官兵的值勤日誌。直至去年深秋時節,記者趕奔內蒙古自治區額爾古納河邊的室韋蒙兀蘇木(鄉)所在地吉拉林屯,再受到一番精神的洗禮。
“那邊就是俄羅斯的莫洛奇屯。”
站在額爾古納河岸邊,記者順着邊防中尉李崇瑞手臂的指向,眺望對岸,不遠處那片低矮密集的木刻楞(俄羅斯典型民居)。
2004年夏天,22歲的山東小夥子李崇瑞從武警呼和浩特指揮學院畢業,與12名同屆畢業生前往額爾古納市邊防大隊報到,隨即他與另一名校友被分配到室韋邊防派出所。長途車駛過遼闊的草原牧場,鑽進濃密的山林,歷經整整7小時行程,抵達了額爾古納河邊的室韋蒙兀蘇木(鄉)所在地吉拉林屯。
下車時,李崇瑞聽同伴小聲嘟嚷了一句,“這地方沒法兒呆”。1年後,這位結伴同行的校友轉業回家,而他卻在這裏堅守至今。
室韋蒙兀蘇木(鄉)自2005年榮膺中央電視臺評選的“中國十大魅力名鎮”稱號後,遊客逐年增多。每年6月至9月是旅遊旺季,吉拉林屯治安壓力劇增。
“這裏沒有交警、沒有110、沒有120,有事就找派出所。”李崇瑞說,往日,舉凡本地人與外地遊客發生糾紛、外地旅遊大巴車公路出故障、林間公路出現車輛交通事故、牧民因草場與林地發生爭執以及本地小青年喝酒鬧事、兩口子打架,甚至是老百姓辦不了的種種疑難雜事等等,人們都會打報警電話求助派出所。
這裏冬季漫長,冰封千里,沒有車寸步難行,而全所那輛幾近報廢的北京吉普卻經常“趴窩”。民警要下屯查明警情、解決糾紛,做到讓百姓滿意,絕非易事。而李崇瑞恪守的原則是,“儘量讓老百姓都滿意”。
陪同記者前去採訪的呼倫貝爾市邊防支隊宣傳科長劉彥坡告訴記者,“我們準備給小李報功”。記者悄悄問李崇瑞因爲啥事兒。李崇瑞靦腆地憶起2010年9月發生的一件事:
那天下午,他正帶着兩名年輕民警在臨河街道巡邏,忽聽遊客大喊“有人跳河”!他們急奔河邊,見距岸邊二十米河面上有一名中年婦女,僅露頭部。小李迅速脫掉巡邏服躍入江中。
“如果她再往前走幾步就危險了。”李崇瑞深知靠近國界航道中心線那地方的河水深達五六米。小李一把揪住那婦女的後衣領,拼力將她拖回岸上……
“這算不上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小李對記者說。
記者問他,7年時光不算短,他個人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李崇瑞若有所思地回答:“我們老所長在這裏呆了19年———我也挺喜歡在這裏工作———與當地羣衆打交道———很開心的。”
這番純樸的語言極其平凡,如同記者25年來一次次採訪基層政法幹警所遇到的相似情形。採訪經年不斷,總有新的被採訪者面孔出現在眼前。但每次去基層,在一名名民警、戰士、幹部面前,記者不得不仰視這些平凡又偉大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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