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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2日,阿拉伯國家聯盟(阿盟)秘書長阿拉比(前左)和卡塔爾首相兼外交大臣哈馬德(前右)出席在埃及首都開羅舉行的阿盟調解敘利亞問題外長會。阿盟調解敘利亞問題外長會當日在埃及首都開羅召開。
阿盟在敘利亞問題上內部爭議加大
最近『阿拉伯國家聯盟』(阿盟)在敘利亞問題上積極參與,但取得的實際成效有限。與此同時,阿盟內部也出現分歧和爭議。阿盟能否從飽受爭議的漩渦中脫身?本報駐外記者與專家一起作深度解讀。
處境艱難,實際影響力下降
自西亞北非政治動蕩以來,地區組織阿拉伯國家聯盟頗為活躍,先是呼吁在利比亞設立禁飛區,後又提出『阿拉伯倡議』求解敘利亞危機。阿盟出手想必是出於好心,卻未必辦了好事、得了好報。這一切得從阿盟的發展歷程和實力地位說起。
彼此差異大
多國爭奪話語權
顧名思義,『阿拉伯國家聯盟』有國家、聯盟兩大要素。聯盟的觀念有其本源:在20世紀之前的大部分歷史時期內,只有阿拉伯世界而無現代意義上的阿拉伯國家。阿拉伯世界擁有相通的宗教認同和歷史記憶,『阿拉伯人是一家』的觀念深入人心。國家則是新鮮事物。近代泛阿拉伯民族主義的興起沒有帶來統一的阿拉伯世界,卻湧現了一個個獨立的阿拉伯國家。在阿拉伯家園的大同理想與蔚然成風的民族國家之間,充滿著張力,這是阿盟做大做強的根本障礙。且舉一例:1958年,埃及、敘利亞、北也門合並成立『阿拉伯合眾國』。當時的埃及領袖納賽爾強力推動泛阿聯合自強,認為埃、敘合並為阿拉伯國家大聯合之第一步。但因埃及的大國沙文主義、機構操作層面的種種困難,敘、也於1961年相繼退出,『阿拉伯合眾國』解體。這說明,協調國家與聯盟之利益是多麼困難。
所謂阿拉伯世界,也只是個粗疏的提法,這個世界裡有太多不同。比如區域差異,阿拉伯世界自西向東存在著馬格裡布(摩洛哥、阿爾及利亞等)、近東(黎巴嫩、敘利亞等)、海灣(科威特、阿聯酋等)等次區域,文化認同有別。比如教派差異,多數阿拉伯國家由遜尼派主導,但伊拉克、黎巴嫩、敘利亞、巴林等國卻存在數量可觀的什葉派民眾,教派之爭成為重要亂源。當前海灣國家帶頭要整垮敘利亞政權,即有遜尼派打壓什葉派的因素。比如政體差異,海灣國家實行君主制,『後動蕩』國家則處於混雜的過渡時期。再如貧富差異,產油國靠石油美元發家致富,其他國家囊中羞澀,窮國富國的民眾生活水平有天壤之別。因此,阿盟成員國處於不同的發展階段,地緣利益、經濟訴求和價值觀念不盡相同,要它們在阿盟旗幟下拿出一致的決議和行動,其難度可想而知。更糟糕的是,阿盟中的大國尤其是埃及和沙特還為『領導權』明爭暗斗。上世紀中葉,納賽爾領導埃及反西方、推革命,與沙特在也門大打代理人戰爭,落得兩敗俱傷。納賽爾時代一過,沙特憑借石油美元取得了硬實力優勢。2011年埃及『革命』後,經濟重挫、政局動蕩,沙特實際上掌控了阿盟的話語權。
發展不平衡
共同目標難實現
既有差異,理應求同存異。阿盟成立時曾有反殖民主義、實現民族獨立、反對以色列等共同目標。但不少共同目標迄今仍處於未完成狀態。一是對以斗爭。阿盟成立後不久,阿拉伯國家就在阿盟旗幟下打響第一次中東戰爭,但總共四次對以戰爭連戰連敗。1979年,反以核心埃及出於自身國家利益,單獨與以媾和,阿盟暫停埃及的成員國資格。不久,阿盟也調整策略,支持以談判實現和平。但和談之路也不好走,巴以問題還是『老大難』。二是經濟一體化。強健的經濟是影響力的源泉。阿盟一直推動阿拉伯世界經濟一體化,期望優勢互補、共同繁榮。但時至今日,關稅同盟、共同市場乃至共同貨幣仍遙遙無期,阿拉伯地區內貿易僅佔其外貿總額的12%。經濟整合的主要障礙在於窮國與富國、資源富集與資源貧瘠之間的結構性差異。1981年,經濟結構相似的海灣產油國成立『海灣合作委員會』,堪稱阿盟的『盟中之盟』。2008年,海合會宣布形成共同市場,預計2015年正式建成關稅同盟,把阿盟甩在了後面。三是集體防務。中東地區多戰事,但五次中東戰爭、兩次伊拉克戰爭均未能促成阿盟部隊誕生。歐盟有快速反應部隊,非盟有維和部隊,海合會有『半島之盾』聯合部隊,唯獨阿盟缺少槍杆子,因此吃虧不少:1990年8月,伊拉克入侵科威特,阿盟決議要求伊撤軍並警告外部乾涉,隨後聯合國介入制裁,美率多國部隊開戰,阿盟只是看客。2011年3月,利比亞內戰危急,阿盟率先呼吁設立禁飛區,隨後聯合國決議認可,以美為首的西方國家和部分海灣國家展開空襲,阿盟不過是西方乾預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