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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西警察罷工事件總是層出不窮。在最近的一次罷工中,以巴伊亞州警察的薪資將增加6.5%,參與罷工但沒有任何犯罪行爲的警員將免受處罰而告一段落。但與此同時,罷工期間,都會地區共發生了180件殺人案。面對即將到來的2014年足球世界盃,這樣的治安狀況令人堪憂
本報記者杜涵
薪資過低又成導火索
2月12日,巴伊亞州首府薩爾瓦多警察結束了長達12天的大罷工,當局滿足他們的加薪要求,爲此次罷工畫上了句號。
據當地媒體報道,巴西警察因抗議他們工資過低、福利不佳,與當局協商但並未達成共識,故發起罷工行動。1月31日開始,巴伊亞州開始舉行大規模抗議活動。2月9日,里約熱內盧的消防隊、軍警、民警也加入了罷工隊伍。
通過勞資談判,巴伊亞州警察的薪資將增加6.5%,那些參與罷工但沒有任何犯罪行爲的警員將免受處罰。這意味着,當地警員月薪將增加約350美元,此前巴伊亞州警察月薪爲1100到1330美元。
里約熱內盧警察罷工的主要訴求是調高起薪至2000美元,但因參與人數不多,在罷工行動結束前,最大訴求就已變成釋放被捕的同伴,指稱將他們關在牢裏有違憲法精神。
據一份聯合國調查報告顯示,巴西警察薪酬明顯過低,警察們甚至連一套像樣的正規衣服也沒有。在這裏,警察沒有統一制服,需要添置衣服的時候,就找價格最低的供應商去買,通常是供應商有什麼樣子的就買什麼,所以警服的式樣和顏色都不統一,黑的、灰的、綠的、咖啡色的,五花八門。
在巴西絕大多數州,警察的工資水平都是政府部門中最低的,爲養家餬口,大多數警察都有第二職業。高級官員的工資要比普通警察的工資高15倍,這種巨大差距使警察工資問題更加激化。以罷工方式尋求待遇提升,在要求獲得滿足後,抗議活動就很快平息,這已經是警察罷工活動的標準流程了。
巴西警察幾乎每年都要舉行加薪的罷工。巴西人談起罷工,就如同穿衣吃飯一樣正常。加之巴西國內的工會勢力強大,經常組織各行各業的罷工,不僅僅是警察罷工,比如港口罷工、銀行罷工、航空公司罷工、老師罷課等等也屢見不鮮。
亦警亦匪身份模糊
據巴伊亞州公共安全廳聲明指出,罷工期間,首府薩爾瓦多都會地區共發生180件殺人案,其中25件有罷工警員涉嫌參與犯罪,公共檢察部門將展開調查。當地政府譴責部分警察鼓勵劫掠、罷工期間使用巡邏車,引發公衆恐慌。巴伊亞州共有大約3萬名警察,其中大約三分之一參加了這場罷工和抗議活動。根據巴伊亞州公共安全局2月4日公佈的數據顯示:在過去的30個小時,僅在首府薩爾瓦多和周邊地區,就有29人死於謀殺,另有10起殺人未遂事件。有理由懷疑這是爲了顯示警察的重要性而蓄意爲之,但這樣的猜測讓人不寒而慄。巴西司法部長若澤·愛德華多·卡多佐6日在首都巴西利亞也強調,警察的職責本應是維持社會治安,他們舉行罷工和抗議已經給社會造成了危害,而警察在此期間進行蓄意破壞更是令人無法接受。
在里約熱內盧幾乎每個小時都會發生一起槍擊案,每天都會有人死於槍殺,夜間更是搶劫和槍擊案件的高發時段。在巴西的交通法規裏有這樣一條規定:市民在晚間10點以後駕車遇到紅燈時可以不停車,以防持槍劫匪搶劫。而這些犯罪者不僅僅是黑幫、平民,還有可能是警察。
“巴西一些警察上班時表面上致力打擊犯罪活動,下班時卻變身犯罪分子”,這是特別報告員奧爾斯頓在聯合國2008年的一份報告中寫下的一句話。報告中提到巴西某些地區甚至出現所謂的“行刑隊”,他們多由現役或退役警員私下組成,經常受僱於商人、政客,專替“僱主”除掉對手。
據國際人權組織“人權觀察”2009年12月8日發佈的一份報告稱,里約熱內盧和聖保羅的警察在過去6年裏以“法外執行死刑”的方式,殺了至少1.1萬人。而在這些法外處決案件中,鮮有警察遭到起訴,因爲警方在案件調查報告中總是以“嫌犯拒捕”和“暴力抗法”作爲理由。
和平警察入駐貧民窟
面對層出不窮的黑幫槍戰、吸毒販毒事件,爲了保證在里約熱內盧舉辦的2014年世界盃和2016年奧運會的順利進行,官員們想出了一個雄心勃勃的計劃,新組建一支“和平警隊”,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拉攏民衆,改變民衆對於警察的一貫印象。
幾十年前,巴西政府拒絕接管貧民窟,使其淪爲黑幫的巢穴,一些居民因政府拋棄他們感到憤怒,將這些情緒全部發泄到警察身上。“上帝之城”曾是里約熱內盧最恐怖的貧民窟之一,黑幫和毒販是這裏的管理員,連一般警察都不敢輕易進入。而今,“上帝之城”警隊的十多名警察走進育兒中心,與兒童打成一片,這些兒童在他們腿上爬來爬去,還玩着他們的收音機以及帶有皮套的手槍。一些警官還中斷巡邏任務,教孩子們彈奏吉他和小提琴,並教英語。自從“上帝之城”被接管,警方已逮捕了200多人。犯罪率確實下降了。多年來的仇恨漸漸化解,“和平警隊”成爲了巴西警察的新形象。有些支持警方接管的居民,開始暗暗向他們提供線索,幫助警察。毒品交易雖還存在,但至少在一些地區,持槍的人不見了,至少是轉入地下了。據該市警察局長貝爾特拉姆介紹,他們已安排了12支“和平警隊”,管轄35個貧民窟。他還打算到2014年在160個貧民窟建立“和平警隊”。
不過,貝爾特拉姆表示和平警察計劃只能保證到2014年,所以一些居民仍爲這些“和平警察”奧運後的去留而擔憂。因爲沒有“和平警隊”,醫生和其他專業人士因安全問題拒絕進入貧民窟。面對即將到來的2014年足球世界盃,巴西的治安狀況仍然堪憂。但和平警隊的出現,讓人對於巴西的治安有了良好的期待。提升警察收入,提升警員素質,保證世界賽事的順利舉行,這是巴西政府的首要問題。事實上,不斷攀升的失業率和不斷下滑的經濟增長率,以及羣衆和政府之間不斷激化的矛盾,這纔是罷工事件背後應該真正關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