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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超級網絡襲擊武器“火焰”驚現中東,並對有關國家造成重大損害,“火焰”燃起的網絡烽煙一時間成爲國際外交界與安全界的熱門話題,“網絡戰爭”已經成爲“零日威脅”。
網絡安全的核心在於網絡主權的維護。網絡主權與領土、領海和領空主權同是國家主權的一個組成部分,網絡空間受侵,同樣是國家主權受侵,它的嚴重性絲毫不亞於領土、領海或領空受到侵犯。通過網絡攻擊一個主權國家,與通過陸海空天實體空間攻擊一個主權國家,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對一個主權國家實施的敵對行爲。2010年7月,伊朗核電站離心機遭到“震網”病毒攻擊,使伊朗核電站設施遭受損失,這次攻擊開了通過網絡戰術手段摧毀一個國家戰略設施的先例。這次攻擊行爲也向世人發出了警示:陸有邊防,海有海防,空有空防,網絡當然也應該有網防。
網絡主權保衛戰,已經成爲國家間鬥爭和博弈的一個重要戰場。美國公佈的《網絡空間戰略》將網絡戰略提升到國家戰略高度,聲稱要對來自網絡的攻擊行爲進行軍事打擊。俄軍將網絡攻擊手段定性爲大規模毀滅性武器,並將信息網絡戰提高到僅次於核戰爭的重要位置,保留用大規模毀滅性武器或核武器反擊的權利。我國公佈的《中國互聯網狀況》白皮書也指出,互聯網是國家重要基礎設施,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互聯網屬於中國主權管轄範圍,中國的互聯網主權應受到尊重和維護,不斷加大維護網絡主權的力度。
網絡主權維護的困境來自規則缺失。國家不論大小強弱其領土主權完整不受侵犯是當今國際關係的一條基本準則,但這條準則在網絡主權的適用方面臨重大考驗:一方面,由於缺乏國際通行的網絡空間規則與網絡安全治理合作機制,對網絡行爲限制成爲難題,儘管各國政府都在加強對網絡犯罪行爲的打擊力度,但對於危害一國網絡主權的攻擊行爲缺乏有效的制約;另一方面,少數國家因爲擁有佔絕對優勢的網絡資源並加緊利用這種優勢製造網絡權力不平等,網絡軍事化勢頭難以遏止,網絡成爲一些國家維護優勢地位、推行霸權主義與強權政治的重要工具。網絡行爲規則的制定既是話語權之爭,也是主導權之爭,網絡已成爲新的國際政治角力場之一。
自互聯網發明以來,美國就從維護其全球戰略利益出發,把網絡空間作爲實現美國全球利益的戰略空間,在美國《國家信息基礎結構行動計劃》中公開提出:“開闢一個網絡戰場,目標就是用西方價值觀統治世界,實現思想征服。”作爲網絡技術的始作蛹者與技術水平最先進的國家,美國並不想與別的國家分享“網絡平權”,而是要確保其絕對優勢,甚至是絕對控制,他國只能處於跟隨或者旁觀的從屬地位。當前,世界上支撐互聯網運轉的根服務器共有13個,一個主根服務器設在美國,12個副根服務器中有9個也設在美國。2005年,面對國際社會提出的將互聯網根服務器交由聯合國監管的呼聲,美國政府立即發表聲明強硬表示,美國要無限期保留對互聯網根服務器的監管。美國的“理想藍圖”是想憑藉先天優勢,進一步掌控國際互聯網發展與安全標準、規則制定等主導權,大力推行所謂的“網絡自由”。當然,這個“自由”是美國單方面的“自由”,面對來自別國網絡的“敵對行爲”,美國已經威脅不惜使用“武力打擊”的大棒。
與美國一樣,那些處於網絡技術領先地位的國家,都想按照自己的利益和意願來推動相關國際規則的出臺,而不願被規則束縛自己的手腳,這是導致網絡行爲規則難產的根本原因。規則的缺失導致的是行爲的失控,當前網絡空間呈現明顯的“叢林法則”特點。然而,凡事都有兩面性,“弱肉強食”固是強者邏輯,“反咬一口”何嘗不是弱者的求生之道。當前,一場轟轟烈烈的“網絡軍備競賽”已經全面展開,人類科技進步的成果可能再次成爲懸在人類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值得注意的是,無論這次“火焰”襲擊是由誰點燃,但號稱全球網絡戰能力僅次於美國的以色列也被“灼傷”的事實表明,在相互依存的網絡世界裏,沒有哪個國家真正披上了“金鐘罩”,再強大的國家也不可能單打獨鬥,獨善其身。回顧歷史,人類正是在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災難性的後果之後,才認識到和平發展的重要性,確立了戰後國際關係規則。殷鑑不遠,千萬不要等到再經歷大規模網絡戰毀傷之後,再去制定網絡行爲規則。國際社會應該共同行動起來,像解決現實國際政治矛盾一樣,妥善處理網絡空間存在的矛盾分歧,共同應對來自網絡安全的挑戰,維護網絡主權,創造良好的國際網絡發展環境。 ★
(作者系空軍指揮學院政治系講師)
(《中國國防報》2012年6月12日星期二21版:百家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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