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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遇塵
明天,我想告訴男友,沒房也結婚。
男友出生在一座小城,是家裏的獨子。研究生畢業,他的父母要他回小城工作,爲了我,他義無反顧地留在了這座大城市。我的父母雖沒說什麼,但他們惟一的意見,就是要男友買了房,才讓我嫁給他。爲此,他受盡了苦頭。
男友忠厚老實,能吃苦耐勞。沒找到工作時,他當過推銷員,送過外賣,甚至還上街賣過報紙。只要掙錢,他都能放下架子,有滋有味地幹起來。爲了買房子早日跟我結婚,他像築巢的鳥兒,今兒撿根枯草,明兒叼根羽毛,日日夜夜,永不停息。好不容易掙了幾萬塊錢,我倆去問房價,連首付都不夠。他愧疚地對我說:“你耐心等着,我會買上房子的。”那時,這座城市的房價,三千多元一平米。
畢業一年後,男友順利地在這座城市就了業,月薪五千多元。在當時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他興奮地對我說:“親愛的,愛巢已向我們招手了。”我說:“要不,我們按揭一套房子怎麼樣?”男友搖搖頭,說:“我會買上房子的,讓你父母親高高興興地把你嫁給我。”
男友鉚足了勁,除了幹好公司的活兒,還找了一份兼職。他早起晚歸,難得見到他的影子。即使見到了,沒說上幾句話,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我抱着他的頭,看他筋疲力盡的樣子,心疼地撫摸着他的面龐,才二十六七的人,魚尾紋已經倔強地紮了根,黑眼圈深深的,活像個大熊貓。我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個滋味。
到了年底,我倆省吃儉用,積攢了十來萬,興高采烈地去看房子。一問房價,我倆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去年三千多一平米的房價,已飆升到四千多了。男友滿臉失望。我說:“算了,按揭吧。”男友咬了咬牙,說:“再等一年,不行的話,我們按揭。”
我倆的存款數目不斷更新,可怎麼也跟不上房價的飆升。我倆參加工作七年,玩命地幹活,還是買不了一套房子。男友無奈地說:“是不是要等我們老了,我才能兌現自己的承諾。”
房子,把男友折磨得比實際年齡老了好幾歲。他起早貪黑,生活沒規律,嚴重透支健康。我們戀愛八年,都快奔三了。古人云,三十而立。可我們連一個家都沒有。
房價還有飆升的可能。如果買了房再結婚,似乎不現實。一個週末,我握着男友的手說:“沒有房子,我們也結婚吧。”男友惶惶然,問:“你父母會同意嗎?”我說:“他們的工作,我去做。我是和你結婚,不是和房子結婚。經過這麼多年,我想他們會同意的。難道沒有房子,他們會讓自己的姑娘嫁不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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