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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棉女勞動收穫
剷起棉花,防止失去彈性。
初冬,西青姚村南河鎮。
清晨五點半,天還沒亮,採棉女們便早早起牀了。睜開惺忪的睡眼,洗漱後匆匆吃過早餐。迎接她們的,是一天的勞作。
棉花是機械化種植,但依舊靠手工採摘,因此收穫季節是勞動力最缺乏的時候。每到季節性採摘時期,天津的棉農就會通過勞務中介與周邊地區的村民聯繫,來幫助棉農摘棉花。
外鄉來的採棉女
早晨,陰冷的天氣讓人不禁寒戰連連。棉花地裏的道路崎嶇不平,已經乾枯的枝杈荊棘很容易將人劃傷。20多名採棉女穿着厚厚的外套,戴着頭巾,拎着麻袋,開始了新一天的採摘。
採棉女分別來自山東聊城、河南內黃、河北滄州。“男人幹不了這活兒,女人心細,摘得乾淨。”50歲的祝香雲來自河南內黃,已經連續來天津採棉三年了。每到一年的收穫季節,想要掙錢補貼家用的婦女便紛紛找村裏的勞務中介,被介紹到各地去做勞力,按照採棉重量換取酬金,一天能有七八十元的收入,這對於她們來說已經收入不菲了。“比在家種地收入要高。”祝香雲介紹道。
太陽逐漸升起,清晨的陽光灑在採棉人的身上,映出淡淡的光輝。祝香雲她們幹活兒的棉花地總計八百餘畝,採棉女們麻利地把摘下的棉花放進麻袋裏,摘、放、摘、放……成千上萬次地機械重複着這種動作。
不知不覺,六個小時過去了,午飯的時間到了。記者正詫異采棉女們爲什麼不去吃飯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原來是棉農給採棉女送飯來了。“採棉的時間很寶貴,賺錢的機會也難得,我們可不想耽誤時間,就乾脆在田裏吃飯。”祝香雲告訴記者。整個用餐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在田間匆匆吃完飯後,採棉女們繼續她們下半天的勞作。
打工日記
初冬的季節時不時颳起大風,採棉女們個個皮膚黝黑粗糙,飽經風霜。
31歲的劉雲紅是最年輕的採棉女,同樣來自河南。“每天睜眼就要幹活兒,收工後就是吃飯睡覺,沒有任何的休息時間,我這樣年輕的都覺得累,年紀最大的將近70歲了,真的很辛苦。”劉雲紅告訴記者,採棉女每天工作10個小時以上,由於長期彎腰採棉,大部分人都患上了嚴重的腰疼病。
“來天津這麼久,只在棉花地呆着了,市裏是什麼樣子,我都沒見過。等我賺了錢,先去市裏轉轉,再去北京玩玩,離首都那麼近,也一直沒去過。”劉雲紅一臉嚮往。
在20多名採棉女中,一個頭戴藍頭巾的身影進入了記者的視線。棉花包掉在地上,這位採棉女沒有棄之不顧,費力地彎下腰去撿。
“這個工作還是挺累的,不過給的錢不少,爲了家裏的老人孩子,值了。”通過攀談,記者得知,這位採棉女叫鄭雲
霞,今年47歲,是山東聊城人,已經連續5年來天津採棉了。
“雖然我沒文化,但每天晚上回到住處,都要在日記本上寫下自己的感悟。我就稱這個爲打工日記,以後給孩子看看父母的艱辛,讓他知道錢是多麼來之不易。孩子在濟南做網絡工作,可不像我,還要這麼辛苦做這樣的重體力勞動。”提到自己的孩子,鄧淑玲一下打開了話匣子,顯得分外自豪。
望棉興嘆
順着崎嶇的羊腸小道,記者與前來送飯的棉農一同來到了採棉女們的住所,一座座臨時搭建的簡易帳篷,破舊而又簡陋。這裏的環境很差,污水溝、垃圾堆,還有不時跑來跑去的流浪犬。
50歲的棉農吳廣餘正在給採棉女們做飯。一口大鐵鍋,熬着白菜粉條。
西青區姚村南河鎮的棉花地有八百餘畝,年產棉花一百餘噸。今年3月,河北滄州河間市西九吉鄉黃村的村民一行十餘人來到天津,集資包下了這片棉花地。
吳廣餘告訴記者,“滄州地少,家裏的地只夠吃的,只能到外面找地種,還能給家裏多掙點錢。”
種過稻子、玉米等各種農作物,兩三年前,吳廣餘開始嘗試種棉花。從耕地、耙地、扣膜到摳苗、剪苗、打尖、噴農藥,每一季的棉花要種八個多月。
“村裏人就盼望着有個好收成。可是今年雨水異常多,棉花減產。很多收購商壓價,導致和棉農談不攏,積壓的棉花一直賣不出去。”帳篷周圍的空地上,今年剛摘下來的棉花堆成一座小山,一個棉農站在棉花中,不時用叉子揚起棉花,防止棉花失去彈性。
吳廣餘說,“現在人們收入都高了,還給以前那麼低的工資,不會有人來幫你幹活兒。僱傭採棉人的經費也上漲了,我們包吃包住包來回路費,加上種棉花、承包棉田的錢,總共已經花了數十萬元。”
回頭看了看高高的棉花垛,吳廣餘也有了愁心事,“今年雨水多,棉花收成不好,也就是往年的一半。很多收購商壓價,棉花一直賣不出去。往年收棉花的價格都是每斤四塊多,今年開的價格都是不到四塊,賣不上價,挺發愁的。”
正是收棉花的季節,老吳和村民們都在加班加點地幹,希望儘快把棉花摘完,如果能找到合適的買家,11月底,他們就要回家過冬了,等到明年開春,這些棉農會再次離開家鄉,到天津繼續種棉花。
新報記者勞韻霏實習生牛學博攝影新報記者趙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