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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華網記者陳元
2月8日農曆臘月二十八安徽太湖
從北京出發,坐在小姨夫的車上,沿大廣高速一路向南回家過年。再過幾個小時就到家了,想着想着,我越來越興奮。這種興奮在第一年離家去外地上大學後又返家時最爲深刻,此後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都會重複“上演”。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古人用這句詩來形容離開家鄉多年不通音信的遊子回家時的心情,奇怪的是,在時時可以和家人通電話、交通也大大便利、每年都可以順利回家過年的今天,我每每都無可救藥地近鄉情“怯”,而且豈止是“怯”,簡直要“五味雜陳”了——爸是不是擔心我的路途安全一夜睡不踏實?媽應該早就準備一桌豐盛的年夜飯了吧,裏面一定有我愛吃的年糕臘肉和肉圓。過年親友見面大家變化是不是很大?這一年家鄉是不是又有一些老人故去了?媽電話裏總說跟我同齡的誰誰誰結婚了生小孩了,那些兒時一起追着打着鬧着的夥伴們,他們爲人父母了應該是什麼樣?
我和小姨夫是我們這個家族裏的兩名“北漂”。小姨夫在北京打拼多年,有了自己的事業,但小姨一直帶着孩子留守老家。我從畢業留京工作以來,每到過年就搭乘小姨夫的車一起回家。出發前小姨總是要專門打電話給我,路上別睡覺,多跟姨夫說說話,她是擔心路途遙遠,姨夫開車疲勞犯困。
凌晨的高速路上,偶爾有車輛從我們後面追上然後呼嘯而過,呵呵,開得比我們還快,他們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心早就飛到家中了。假如此刻我能騰空飛起俯瞰夜幕下的各交通要道,能看到多少車多少人南來北往、東向西移地奔波在回家的路上呢,又假如此刻我能神通地窺探到每個回家人的內心,那該是怎樣一個波瀾壯闊的情感世界。
記得在今年的春運報道中有一位記者寫道:年年春運,年年買票難回家難,如果我們換一個視角看春運,這場涉及數億人的大遷徙何嘗不是一個引發中國人共鳴地巨大的情感磁場,何嘗不是所有人的一次精神洗禮。春運如此,牽引着春運的春節、過年更是如此。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回家路上“五味”之外竟又生出了一味,暖暖的,有點哽咽的。
願此刻,所有在路上的人們都平安到家。
(來源: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