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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期間,吳進金的碾米廠依舊忙碌。
昨日是大年初六,準備返城上班的鄰居阿吉特意去村裏的碾米廠碾了200斤糙米帶回潮州。碾米廠的主人吳進金在田地裏忙着農活時,不停地接到電話要求碾糙米。
三代人的碾米記憶
我家在福建閩西一個名叫香寮的小山村裏,總面積約58平方公里,住着1600多人。
吳進金是我的堂姐夫,他的碾米廠僅僅落成3個月,就幾乎包攬了全村八成的碾米生意,因爲他的機器又好又快,既能碾出精米,也能碾出糙米,出產量還提高了5%。機器運轉着,噪聲不大,阿吉和吳進金閒聊着,不到10分鐘,200斤的稻穀已經轉爲糙米落袋爲安。這臺產自潮州饒平的膠輥礱穀機讓我家和全村其他十多臺舊式小型碾米機迅速處於下崗狀態。
時間回溯十年前,媽媽在家門口的小棚裏安了一臺小型碾米機,一米來高,兩米見長,爲自己及周圍十幾戶的人碾米。鄉親用三輪板車拉來幾袋稻穀,機器轟鳴,粉塵紛飛,小棚周圍的人聲基本被覆蓋了,媽媽和前來碾米的鄉親則靠大聲喊來對話。這樣的碾米機大約需要20分鐘才能將100斤的稻穀脫殼成米。
再倒回三十年,外婆的記憶裏,還沒有電動碾米機的印象,那時候全村只有兩臺靠水力帶動的舂米風車。在枯水期,這颱風車則要靠腿力來踩。外婆還記得,那時的路並沒有現在這般好,男人們需要挑着100斤重的稻穀走上幾里路,搖搖晃晃地到舂米風車前。彼時,舂100斤的稻穀需要花費大半天的時間。現如今,村裏的水泥路幾乎通到了每家每戶的門口,便捷的交通也爲吳進金幾乎壟斷了全村的碾米生意提供了有利的客觀條件。
外婆不由感嘆世界變化快,辛苦的舂米活如今變得這麼輕鬆便捷,我心中不由想起一個時髦詞——農村轉型升級。
健康飲食成新風
轉型的不僅僅是碾米廠,還有人們的飲食觀念。
過去,糙米因爲口感不好並不受人青睞,如今,食品安全意識、健康飲食之風從城市吹進了農村,粗糧中的代表——糙米再次端上了家家戶戶的餐桌。糙米也成了在城市工作的阿吉返城時的手信和送禮佳品。
與阿吉閒聊之時,堂姐夫吳進金也回憶着年前的忙碌時光,村裏不少人碾了糙米送人,最大的一單則有上萬斤。三個月的時光,這座新碾米廠五萬元的成本也已經回收了將近一半。談起盈利的前景,堂姐夫臉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飯桌上多了糙米,卻少了些肉。往常過年時,家家戶戶的年夜飯都非常豐盛,雞鴨魚肉一盤又一盤,而後的一段時間裏,一家人不停地吃着這些年夜飯剩下來的肉菜。如今,大家都愛吃新鮮菜,年夜飯不再“奢侈”,肉少蔬菜瓜果多,吃着不再那麼油膩。就這樣,與國家當前的節儉號召保持着一致,在農村,也逐漸開始了自主的“光盤”行動。
文/圖南方日報記者蘇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