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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春風至,漫野細雨聲,大地染春色,小鳥改音韻。”這是我五十年前寫的一首名爲《立春》詩的前四句。立春,多麼富有詩意的節令,細細咀嚼,單是一個“立”字,就能夠感覺到向上的張力,就能夠透出無限的生機。
常言說:“年齡不饒人,節令不饒天”,立春一到,春天的大門似乎一夜之間就被打開,不信,請你走出門外,那撲面吹來的微風,分明少了幾分寒意;一旦走上三裏、四里,就會感覺到這風兒還帶着幾分溫存;如若再加快行進的速度,渾身竟會有涔涔的汗意。
河邊的柳樹,在微風中,染上了一層新綠,柳枝上那鼓鼓的芽尖,似是小鳥的喙,細瞧瞧中間還可以看到尖尖的“雀舌”。“春風柳上歸”,此話一點不假。
忍耐了一個冬季的喜鵲,已經迫不及待地在鑽天的白楊上,構建着自己的愛巢,飛來飛去,還不住地讚歎道:“甲——甲甲甲”,春天真好,春天是造物與生命的激情共舞!
不妨到長街上走走,那裏處處都會有撲面的春風。
年輕人對季節的更迭最爲敏感。姑娘們,不約而同地甩掉冬裝,柔軟細膩的羊毛絨衫,或大紅,或麥綠,或紅綠相間,或黑白半摻,無不巧妙地勾勒出曲線的身材來。略施粉黛的臉蛋上,洋溢着蓬勃的朝氣,彰顯着青春的魅力。一條薄薄的絲巾,系在長長的脖子上,花托一般,讓姑娘越發地顯示出端莊和美麗。“姑娘好像花兒一樣”,誰見了誰都會在心底裏歌唱。小夥子們也不甘落後,淺色的風衣,挺挺的,毛藍色的牛仔褲,皺皺的,再加上輕快的腳步,把風流倜儻之英氣,發揮到了極致。
商家是營造春天氣氛的高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冬令用品一掃而光。尤其是服裝店,領導潮流的各式服裝,讓櫥窗裏的模特兒分外惹眼;店內的衣架上,款式新穎的春裝,簡直讓人目不暇接。姑娘們穿行於其中,春意一下子濃了十分。
花市裏的春意,更不待說。且不說杜鵑,也不說紅梅,單是那金星般的迎春花,喇叭般的馬蹄蓮,蝴蝶般的仙客來,就會讓人流連忘返。這是春天的使者,看一眼胸間就會漾起春的漣漪;買兩盆回家,春意就會充盈家庭。
“律回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草木知。便覺眼前生意滿,東風吹水綠參差。”宋人張栻的一首《立春偶成》,道盡了人們對立春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