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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女友堆裏,有靚麗動人時髦精緻的,有心肝剔透妙語連珠的,有體貼溫存心裏話你第一跟她傾倒的,就一定還有這樣一款——燒得一手好菜的。平素的日子,不一定想起她,兩三個月沒有加餐開葷嘴裏淡出鳥來了,就顯出她的好處和不可少了,蘊蘭就是這樣的一款。
最初發現平平淡淡的蘊蘭有這樣的潛質,是多次大小聚餐上,不論我們贊到哪道菜味好,她都會加上一句:是不錯,不過——還沒有我做的好吃。
甚至有一次,大家喝着一瓶紅酒的時候,她也拋來這句“不過……每年夏天我都會自己釀葡萄酒”,終於有人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喝道,“你這廝着實可惡,竟然連葡萄酒都自釀,還給不給我們這些五穀不分的人活路……那什麼,拿兩瓶來嚐嚐!”
六個女人,三斤多晶瑩紫紅的葡萄酒,不知不覺被幹掉,味道實在好,醉臥沙發君莫笑。這些姐妹裏,有平時滴酒不沾的,有淺嘗輒止的,大家於是一致拜服,而且默契地決定今後把約會地點多多定在蘊蘭家的客廳。
而她,從來不讓我們失望。
也不會特別準備些什麼款待你,你就跟進自己家一樣,開了電視,嗑上瓜子。蘊蘭扎個圍裙就鑽廚房裏,她吃什麼你吃什麼。
人少,就是水餃,冬天吃泡菜水餃。手工擀的麪皮,手工捏的花邊,小巧可愛,白胖胖的盛進大青瓷盤,漂着白芝麻紅辣子的麻油一澆,香氣直衝腦門。夏天吃麪,雞柳冷麪,橄欖油煎得金黃的雞柳,和洋蔥丁一塊炒過,蓋在冷麪上,綴着幾片自家陽臺上種的薄荷葉,捧着這麼結實一碗麪,盛夏的蟬噪聲也低柔了下去,只覺得窗外長天綠水,日子靜好。
至於人多的時候,也談不上滿漢全席,拿出的全是家常小菜,但總有中西合璧、出人意表之作。那時候,通常是蘊蘭的老公也在廚房裏一起忙活。
“紅辣椒切塊”、“蒜搗成泥”、“用粗胡椒粒醃10分鐘”,蘊蘭手持鍋鏟,指揮若定,大將風度。她家先生則一臉笑意團團圍着轉,甘當小兵。
等到小菜去了一半,三杯兩盞下肚,男主人最後纔來上桌,大家不好意思地偷抹了油嘴說,辛苦你了哈。男主人說:沒事,多吃啊,你們吃好!
蘊蘭翻他先生一白眼說,“有美女來了,他倒是很願意表現,平時在家,橫針不動豎線不拿,全是我伺候他的。”男主人端着雪白的山藥排骨湯,笑得憨憨的,說:“還不是你太能幹嘛,我有福氣,夫人,來,我敬你!”
蘊蘭於是也端起杯,“走一個。”大家一起起鬨,“嘖,嘖,傳說中的相敬如賓啊。”
吃畢了,有好事者慫恿蘊蘭開美食博客,美食圖一張張傳上去,有人留言:“我要娶你。”
“已經嫁了!”——回帖。
“你住哪裏?搬去你隔壁。”——再留言。
“人生價值,在此體現,”蘊蘭說,“哪裏人人都能有什麼大事業、大成就呢,龍應臺說的,幸福就是,尋常的日子依舊,我只要做好眼下這頓飯,把握好今天的小日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