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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以來,導演管虎一直着力於通過對小人物的塑造來探討生活、人性,不管是電視劇《生存之民工》、《黑洞》,還是電影《鬥牛》、《殺生》,都透露着深深的人文關懷與藝術訴求。所以當他決定拍攝一部商業喜劇片時,誰都好奇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截至4月8日,管虎這部轉型之作《廚子戲子痞子》(以下簡稱《廚戲痞》)在上映10天時票房突破兩億元人民幣大關,驚了他的影迷,也驚了他本人。日前,管虎在接受渤海早報記者採訪時,講述了這部影片的拍攝始末。對於轉型的說法,他並不完全贊同,“文藝並非我的性格,我什麼都想嘗試,不管成功或者是失敗。”
並非轉型只是嘗試聽從觀衆但不屈從觀衆
最初,管虎也並不認爲這樣倉促地嘗試商業片是個好事兒,“但是也得試一次。”這個過程讓他自己也很糾結,“電影剛出來時,我也會慢慢覺得,這不太像管虎了;但同時我又覺得,這就是管虎,就應該做這件事。”但因爲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在這次嘗試中獲得什麼,管虎並沒有讓自己陷入追求藝術、商業雙贏的世紀難題中。開始拍電影以來,他一直在努力把自己品牌式的、作者化的東西表達出來,“我早晚會走進這個所謂有品質的、主流化的商業電影中去。所以坦率地說,我不會文藝到底,這不是我的性格。我什麼都想嘗試,失敗了成功了都沒關係,我總得試。”
在《廚戲痞》上映正式前,管虎做了很多場試片會,與觀衆溝通交流,他認爲這十分必要。“拍電影前,我差不多有8年時間在做電視劇,有很多收視率很高。電視劇是站在跟老百姓打交道的第一線,觀衆不喜歡,你馬上就失敗,就沒下次。所以那8年我是在鍛鍊,也是在測驗自己是不是有爲老百姓服務的敘事性。”如何平衡觀衆的喜好與自己的喜好,管虎有自己的方法,“我做試片會完全是爲了自己,我想真正瞭解市場是怎麼回事兒,自己去感覺。我不會屈從於觀衆的觀點,而是保持自己的特點,通過直接交流來增加認同感。其實很多觀衆是很有水準的,他們的很多建議非常有用。”
類型片仍是成功之道文藝片依舊舉步維艱
從去年年底的《泰囧》到今年年初的《西遊降魔篇》,再到現在的《北京遇上西雅圖》和《廚戲痞》,國產電影的雄起令衆多業內人士激動不已,類型片對駕馭市場的能力再一次得到認證。“商業電影的成功除了類型片,恐怕也沒什麼別的渠道了,反正別的我是想不出來。”管虎說,“而一個文藝片的成功要有很大的前提,比如斯皮爾伯格的文藝片就能成功,斯皮爾伯格就是這個前提。如果我一直這麼堅持所謂的文藝氣質的話,目前看來舉步維艱。在今天的市場,票房唯一的標準之下,做電影是一件很難的事,我爲什麼不讓自己更容易一點?”管虎並不否認,這次嘗試在興趣的背後也有對市場的些許無奈。
在《泰囧》片尾的致謝名單中,管虎、樑靜夫婦也位列其中。管虎感嘆,徐崢用一年的時間去弄這個當時誰都看不到前景的項目,真的很敢幹。“我覺得在這一兩年的國產電影裏,它好歹算是品質不錯的。我覺得不管《失戀33天》怎麼賺錢,但很多人都會說,這是什麼玩意兒,跟電視劇似的。但是《泰囧》就沒有人能這麼說,這就是非常值得讚賞也值得鼓勵的。但是12億元人民幣的票房,我估計是沒法兒複製。”
談及此次成功後在商業片領域的計劃時,管虎表示,“商業電影中還有很多空間。我希望有一個相對凝重、殘酷,有史詩感的電影,同時是具備非常強烈的商業性。喜劇我想再往後推推,因爲好多人說喜劇肯定賺錢,我不信。”
票房過兩億驚喜又心酸批評與鼓勵照單全收
《廚戲痞》自3月29日上映,首日便以超過2000萬元人民幣的票房超越同期上映的好萊塢大片《魔境仙蹤》。截至4月8日,影片累計票房成功突破2億元人民幣。作爲管虎首次試水商業片領域的作品,取得這樣的成績令他本人也大吃一驚,“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嘗試商業電影,上映之前也想過票房的各種可能性,唯獨沒有想過會這樣。”
此前,管虎執導的影片《鬥牛》將黃渤送上臺灣金馬獎影帝寶座,並收穫最佳改編劇本獎;《殺生》爲妻子樑靜帶來臺灣金馬獎最佳女配角的榮譽,還有一尊最佳藝術指導獎盃。然而這兩部影片都未能逃脫文藝片叫好不叫座的厄運。如今面對《廚戲痞》的成績,說話向來坦誠的管虎直言自己很心酸,“《鬥牛》總票房1千4百萬元人民幣,《殺生》就2千多萬元人民幣,沒想到這部戲第一天就把這倆都超了,你說能不心酸嗎?”
就在票房飄紅的同時,影片的口碑則有些兩極分化。有人肯定管虎對影片商業元素的掌控遊刃有餘,有人抨擊他過於注重形式而忽略了影片主題,再不見過去作品的思想深度。管虎直言自己會把“鼓勵與批評照單全收”,因爲這些批評都會對他日後的創作有益。
坦言劇本是“生編”的刻意避免用正常方法敘事
“當時正好我們有一個電視劇快拍完了,黃渤、張涵予、劉燁的檔期呢都給空下來了,就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回想起影片最初的籌備,管虎坦言並不完滿,“我原來拍電影,覺得要做足精神準備、文化準備、技術準備。這次算是破例了,就覺得要緊緊抓住這個機會,迅速實施。”他透露,影片劇本的創作只用了兩個星期,“可以說是生編出來的,然後找了好幾個人討論。劇本迅速落成,完全屬於商業操作,屬於電影工業化流程當中必須的一個元素。”
對於劇本商業元素的把握,管虎有自己的見解。“首先三個角色基本上是給三位演員量身打造的,努力把他們身上比較本色,但以前卻不爲觀衆所知的部分挖掘出來。劉燁總是高高大大東北老爺們的樣子,這次就讓他慫一點兒;張涵予以前總很正派,這次讓他裝孫子;只有黃渤反差小,因爲他什麼都行,我就讓他在戲裏一邊是流氓,一邊是戴着眼鏡演正經教授。”除了角色的設定,管虎在劇本中也下了不少工夫,“雖然笑點不至於精確到像《人再囧途之泰囧》(以下簡稱《泰囧》)那樣,每隔幾分鐘要怎麼着,但我們在設定時有一種直覺,到了某個點得‘耍耍’,這是經過集體討論的。我特別怕沉浸在一個正常的敘事中,既然是嘗試商業操作,就要多少迎合一下觀衆,十分鐘出個什麼事兒,十五分鐘得笑一下,緩一下。但不是完全依據別人的經驗,還是根據這個故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