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暖花開的季節,也是成千上萬的鳥兒從越冬區飛往繁殖區的季節。渤海灣復雜多樣的生態環境,為候鳥提供了良好的棲息條件,每年利用渤海灣濕地停歇的水鳥有150餘種,數量以百萬計。在北辰區,有一群護鳥志願者,他們利用休息時間開展護鳥行動,保護鳥類的生息繁衍,鳥兒在他們的救助下重新飛上藍天。(文/王敬怡 圖/姜曉龍 設計/邊志強)
4月11日,凌晨5點,我們在天津市北辰區原津翔電梯廠院內的樹叢裡見到了北辰區護鳥志願者巡查隊隊長王靜國,此時他已經巡邏過兩個重點捕獵點位了。『鳥類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鳥兒專門吃樹上的蟲,有的不法商販用網把它捕死了,損傷非常大,三月正是子在巢中待母歸的時候,被搗毀的捕獵點位也要定期巡查,一段時間不來,很容易死灰復燃。』 王靜國一邊走向樹林,一邊介紹。
說起自己成為護鳥志願者的由來,王靜國說,這是一種從『大寫意』到『工筆畫』的過程,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護鳥志願者這個說法,他所做的也就是在田地裡看到有捕鳥網剪碎了,把網上的鳥摘下來放飛。『後來機緣巧合認識了身邊一些民間組織裡的志願者,有王建民、劉懿丹、馬景生,知道他們的故事後,我被折服了,纔知道人家護鳥愛鳥比我強多了。』從單槍匹馬作戰,到有組織的巡邏巡查,王靜國越發有乾勁兒。
成為護鳥志願者,王靜國開始四處奔波,得到哪有捕鳥的信息他都要趕去勸阻或是報警,而這種『斷人財路』的舉動也讓他遇到很多風險。『四年前,我接到其他志願者的線索說有人非法捕獵鳥類,大家就趕過去了。』 王靜國說,『因為當時經驗不足,沒等來警察,反倒被對方發現了,他讓對方把野生動物放了,可對方怎麼肯聽,最後動起手來。』
每年春秋兩季是志願者們最忙的時候,幾乎每天都不著家,因為這是鳥類遷徙的季節,志願團隊每天都要獵場和市場裡巡查,在獵場內發現鳥網及時拆毀,在市場發現販賣野生動物的情況要及時報警,早上四五點鍾就起床出門。
『現在天津界內已經有了一些成績,但周邊地區的捕鳥情況依舊嚴峻,我們必須堅持。』對於將來,護鳥志願者王靜國沒有什麼宏圖偉志,也沒有大談規劃,而是非常平靜地說了這樣一句話。經歷了5年護鳥生涯,曾多次面對威脅,王靜國已經把愛鳥護鳥從激情化作了一份深沈的正義感。
2014年加入到志願組織到現在,王靜國和其他志願者幾乎把京津周邊走遍了,唐山、白洋淀、秦皇島……『做下去,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帶動更多的人愛鳥護鳥吧,如果周邊地區還放任捕鳥的話,有兩年,這些鳥兒就都瀕危了。』說完,他沈默了。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消費群體為野生動物的出售提供了廣闊的市場。固有的『民以食為天』的陳舊思想讓人們覺得吃些野味是沒有什麼關系,這恰恰是對生命敬畏的缺失,對法律權威的蔑視,對自然法則的不屑。所以,在市場巡查也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在捕獵點發放宣傳單、懸掛宣傳標語後,王靜國和志願者們來到匯川商貿城,『現在這裡治理的就特別好了,以前在各大鳥市上總能看見紅脖(學名:紅點頦)、藍脖(學名:藍點頦)、黃膽(學名:黃胸?)、白眼(學名:繡眼)……如今這裡根本看不到賣鳥的了,賣的基本上都是鳥具。』
匯川商貿城的工作人員王皙和王靜國是多年的老熟人了,王皙明白,『只有將消費源頭堵死,沒有了市場,不法分子就無計可施。』市場主體一定要響應國家的政策,經濟效益要為自然生態規律讓步。
『這幾年天津的情況好太多了。』王靜國說,這不僅是志願者的功勞,更在於執法部門的重視。2018年起,王靜國所在的北辰區護鳥志願者巡查隊和北辰警方合作,在3月至5月、9月至11月的禁獵期內,開展有針對性的嚴查嚴打集中統一行動,嚴厲打擊非法捕獵、獵殺、出售、收購、販賣、食用野生候鳥行為。
北辰警方還加大對寄遞、物流行業的排查管控,及時發現、轉遞非法運輸野生動物線索,有效保護候鳥資源,維護生態平衡,保持嚴打高壓態勢,確保候鳥遷徙保護工作在北辰區取得良好成效。
現在,王靜國所在的北辰區護鳥巡查隊的志願者已經有100多人,這些人都是因為喜歡愛鳥的情結聚在一起。『看著鳥兒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飛,心情特別好。我看網上說,喜歡玫瑰,你會把它摘下。如果你愛一朵玫瑰,你會日日為它澆水。』在王靜國心裡,護鳥也是同樣的道理。
候鳥遷徙的時間,不是晚秋就是早春,天氣無常,『我們始終有一群伙伴在堅守著,只有付出毫無索取。從看不慣這樣的行為,到深刻了解開始憎惡非法捕獵,再到現在這種責任感紮根在心裡。』說完這話,七尺男兒王靜國竟然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但有一句話令人印象深刻,他說,『雖然過程很艱苦,但這樣我們活得踏實、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