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女孩初雯雯今年25歲,出生於新疆阿勒泰地區,自兩歲被父親背出野外開展環境及野生動物保護工作後,一直在荒野中長大,從此與野生動物結下不解之緣。
在她的世界裡,除了學業,還有許多好玩的野生動物,薅羊毛的白冠攀雀,網紅兔猻……由初雯雯發起的瞳之初自然保護協會已成立,她希望能以公益的方式聯動更多人參與環保工作,也立志讓家鄉變得更美好,同時將家鄉的美好傳遞給更多人。
“河狸公主”的事業
和有些孩子不大一樣,初雯雯的童年比較放飛自我:父親研究生畢業後,來到新疆從事野生動物研究保護工作。2歲時,她被爸爸帶到野外,走過很多地方,也看到了很多野生動物。
新疆布爾根河狸自然保護站,這是她接觸自然的開始。7歲會寫字以後,初雯雯開始幫父親在野外填寫監測數據,15歲開始主導參與一項關於蒙新河狸的項目研究。
“大鼻子小豆眼,還有一對發黃的門牙,很堅固。”初雯雯說,“在中國,蒙新河狸僅分布於阿勒泰地區的烏倫古水系,目前僅有162個蒙新河狸家族,數量大約是500只”。
2018年,“瞳之初”自然保護協會成立,“河狸守護者”是它開展的第一個公益項目。作為負責人的初雯雯說,該項目開放了162個名額,允許162個的內地愛心人士認領162個河狸家族。
“認領方式是捐500塊錢,換成一車草,送給那些距離蒙新河狸家族最近的牧民,引導牧民主動守護蒙新河狸。”初雯雯透露,父親來到這裡時,河狸就是160多個家族,三十多年過去了,還能保持在這個數目,“這很不容易。對於政府和我爹這樣的保護人員來說,真的已經很偉大了”。
前段時間,他們還發起了“河狸食堂”的新項目,以發放補助的形式帶動當地牧民為河狸種樹,要為蒙新河狸種植41萬棵灌木柳樹苗,希望能為河狸寶寶建立更多、更美好的家園。初雯雯說,這也是嘗試協調當地牧民與河狸的接觸方式,用公益形式為河狸和牧民帶來更多可能。
為野生動物提供幫助
除了關注蒙新河狸外,“瞳之初”自然保護協會還有一部分工作,就是為一些野生動物提供幫助。
她遇到過一只被非法飼養的紅隼。由於前任主人缺乏相關喂養知識,導致紅隼左眼失去光感。初雯雯把它接過來時,紅隼翅膀和尾巴上的羽毛都禿了。
後來,初雯雯把這只紅隼放在了繁育基地,“它沒法回到大自然了。我們希望通過它,讓更多人了解,不要非法飼養,這會給野生動物帶來很大傷害”。
還有一只小火烈鳥。初雯雯說,中國范圍原來沒有火烈鳥的遷徙路線,那次火烈鳥一家飛偏了,纔來到阿勒泰地區,正好那幾天降溫,小火烈鳥的家人都飛走了,只剩下它留在原地。
初雯雯發現它時,小火烈鳥正凍得“原地踏步”,所幸沒落下太大傷殘,“我打算今年試著把它放回去,看會不會火烈鳥還從這兒經過,讓它回到隊伍裡”。
也有的動物沒那麼幸運。一只看上去很威風的草原雕,誤食老鼠藥,最後沒救過來。想起那些動物,初雯雯都會覺得傷心。
趴下來拍照,它們纔不怕你
關注野生動物好些年,初雯雯拍下了許多漂亮的照片,除了河狸,還有黃羊、藏馬熊……她又多了個“野生動物攝影師”的頭銜。
這個工作不怎麼舒坦。比如拍岩雷鳥需要徒步前往棲息地,腳下全是三米到四米厚的雪層,這樣的路途持續7.8公裡纔到拍攝地點。
在卡拉麥裡保護區,有一個水源地,許多野生動物在旱季會來喝水,初雯雯和小伙伴們經常蹲守在這兒:挖一個坑,趴一邊不能動,這樣纔能拍到黃羊、野馬喝水好看的景象。
“野生動物很好玩,它們怕人的一個原因是人有兩條腿,顯得很高。想象一下:一個比你高十幾倍的物體突然出現在你面前,恐怖不?”初雯雯找到一個訣竅:拍野生動物時更多采用“趴下”的方式,“只有跟野生動物平等,它們纔不怕你,纔會展現最真實的一面”。
初雯雯身上有傷,膝蓋和腰都不太好。她說,一個原因是從小坐車顛的,一個是總趴在雪地裡凍的,“看見野生動物的一瞬間來不及想保護措施,第一反應就是趴進雪地”。
什麼纔是成功?
不管是潛在的危險,還是稍嫌艱苦的工作環境,初雯雯都沒想過放棄。
“對我來說,保護野生動物是愛好。實現愛好的方式有很多,就挑選自己喜歡的那一種,不要考慮結果,只考慮能不能為之作出犧牲。”她說。
今年3月,初雯雯和王昱珩聯手出了一本書,取名《初瞳:我和我的野生動物朋友》,記錄下18種野生動物、18個感人的故事,很快引起反響。她也盡力去接受采訪,參加宣講活動,希望能讓更多人了解野生動物和環保工作。
“每個人都不完美,只能說往好的方向努力。真正的成功什麼樣?我們也不知道如何定義。”初雯雯說,她熱愛自己的家鄉,讀研時做的課題也都和家鄉有關,立志要將一生奉獻給環境及野生動物保護工作。
在她看來,爸爸把保護蒙新河狸的工作交給自己時,是162個河狸家族,“我不希望自己把這些河狸交給下一代時變成62個家族或者2個家族。讓它們能夠維持在162這個數目上,或者再漲一點,我的一生就有意義,這就是我認為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