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散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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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學習強國』天津學習平臺 作者:姜希旺 編輯:李松達 2019-07-09 14:44:14

內容提要:這首董玉方作詞,許飛譜曲的《父親寫的散文詩》,曲風幽婉,年代感明顯。歌曲中的情景像一張素描畫片,仿佛我的童年:草頂房、土圍牆,還有門前漂浮綠苔的一灣池塘,只不過,那時我家還沒有縫紉機,不誇張的說,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餅乾為何物,我甚至也說不准,因為拮據的生活父親是否給過自己兩拳……。但我肯定,那個年月裡的父親有過同樣的青春,同樣的散文詩。

  『一九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裡,睡得那麼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鬧著要吃餅乾

  藍色的滌卡上衣,痛往心裡鑽

  蹲在池塘邊上給了自己兩拳

  這是我父親日記裡的文字

  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來的散文詩

  ……』

  這首董玉方作詞,許飛譜曲的《父親寫的散文詩》,曲風幽婉,年代感明顯。歌曲中的情景像一張素描畫片,仿佛我的童年:草頂房、土圍牆,還有門前漂浮綠苔的一灣池塘,只不過,那時我家還沒有縫紉機,不誇張的說,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餅乾為何物,我甚至也說不准,因為拮據的生活父親是否給過自己兩拳……。但我肯定,那個年月裡的父親有過同樣的青春,同樣的散文詩。

  60-70年代,紅色年代裡的中國。父親與奔赴深山和鄉村的幾千萬青年一樣,懷揣著雄心壯志,從城市來到冀中腹地,在古滹沱河故道邊上的小村莊安了家。孩提時候的我知道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稱謂——『知青』。

  80年代以前,農村實行集體公有制,社員集體上工,按勞計分,按月分糧,勞動力充實的家庭尚可維持。由於沒有農耕經驗,父親便到村辦小學當起了『孩子王』,只有母親一個勞力,年終掙不足『工分』,還要被生產隊倒扣部分口糧,生活窘迫自是不言而喻了。母親只有在上工之餘做些打草曬草、養豬漚糞的活計,上交生產隊按量計分,算是補貼家用。即便如此,生活依然捉襟見肘、家無斗儲,『要去鄰居家借點錢』的尷尬還是時有發生的。這是大部分社員家庭的真實狀況,吾家如此,百家如是。

  村裡不通電、沒有路,驢騾馬牛駕套的大板車是運輸裝備的標配,僅有的一臺50馬力的拖拉機是大隊上的奢侈之物。每當拖拉機手准備駕駛拖拉機時,都有一群孩子圍上前去,隨著『突突突』的聲響,拖拉機啟動了,孩子們便跟在後面追,直至消失在黑煙和塵土裡……

  村辦小學的教室是幾間『乾打壘』式的土房,室內土牆上抹上一塊長方形水泥面,涂上墨汁就算做黑板;用土坯壘砌成土臺是老師的講桌;一塊長條木板的一端插入土牆裡,另一端用一根埋入地面裡的短木樁支橕,就是學生課桌了;學生坐的都是從家裡帶來的凳子。用『草房子、土臺子、泥孩子』的順口溜形容當時的村辦小學,再貼切不過了。

  大隊部門口的一棵柳樹,粗的要兩人纔能合抱,探出的枝丫上掛一個生滿鐵鏽而且壞掉一個大缺口的鐵鍾,生產隊長准時敲響鐵鍾,社員們便手提肩抗著農具從四面八方冒出來,慵懶的匯集到一起,互相寒暄著,在慵懶的陽光裡走向村外的莊稼地,如此,日復一日。

  維持這種『慵懶』,似乎是那個年代農民的常態。誰也沒料到,慵懶的社員、慵懶的土地、慵懶的鄉村即將在一場變革中醒來。

  那時,村裡連續幾天召開社員大會,有一天,母親在飯桌上說:『明天就不用集體上工了,咱家分到了自己的地,村東老菜園六分、麥場南一畝二、楊樹西九分……』,在那個乍暖還寒的日子,我第一次聽到了『聯產承包』、『責任田』這些新名詞。

  轉年開春,人們迎來了不一樣的春天。還是照常昇起的太陽,還是熟悉的村民,但不一樣的是的人們的精氣神。一切就像朱自清的散文《春》裡描寫的那樣——『……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自己掌握土地的人們就像那些競相開花的樹,在改變生活的勞作中『趕趟兒』起來。

  當年的春節,家裡蒸的饅頭第一次沒有摻入棒子面兒,吃到嘴裡,我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父親被選調到縣城當上了工人,家裡有了第一輛自行車。不再為口糧發愁的母親,在自家『責任田』裡幸福地耕耘。逐步放開的農村新政使有了餘糧的鄉親們『各顯神通』:有人開起了小賣部,有人搞起了種植、養殖業,有條件的村民購置了『小四輪』拖拉機,跑起了個體運輸。小村莊裡的農民用『勤勞致富奔小康』的喧囂打破了靠天吃飯寧靜。這是中國農民的縮影,事實上,一場劃時代的變革開啟了中國農民40年新征程。

  農民生產模式的改變,首先帶來的是『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的重現。秋後,交公糧的拖拉機車隊排滿鄉村間的小公路,坐在糧袋上趕了半輩子馬車的老把式一臉自豪,好像在欣賞車輪碾壓出《揚鞭催馬運糧忙》的新節奏。

  糧食有保障,鄉親們開始了新的向往,你追我趕的修舊宅、蓋新房,磚瓦的敲擊聲此起彼伏,有瓦匠手藝的村民成了『香餑餑』。

  『再窮不能窮教育』的理念終於有條件實現,重建的小學校窗明幾淨,設施完備,老師們發自內心地感慨:到底有個學校的樣子了!

  鄉村公路,像雨後的瓜蔓,不知不覺中蔓延了各個角落,村與村、鎮與鎮都連起來了,整齊排列的路燈讓鄉村的夜晚也亮了起來。因為有了路,摩托車也多起來,成為村民走親訪友的必備交通工具。

  鱗次櫛比的民居以及越來越規劃有序的街道加快了故鄉』城鄉一體化』的腳步,樹蔭下休憩的叔伯嬸娘們,用自己理解的方式攀談著『新農合』、『養老』、『土地流轉』,好像在讀一首當代農民追夢的詩,一首見證中國農村發展的史詩。

  40年,家鄉的農民經歷了『鞋,合不合腳』式的調整,新型農村產業規劃正逐步趨於科學合理。新世紀初期的一紙新政,讓延續了兩千多年的『皇糧國稅』成為歷史。一體化建設顛覆了傳統意義上農村、農民、農業的概念,農民在改變,農村在劇變。

  靜夜無眠,回首昨日,感慨今朝,家鄉已不是那個如散文詩般靜謐、深沈的故園,農業現代化建設逐步推進,新時代的航標指引沃土上的人們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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