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7月以來,天津已經有多天最高氣溫超過37攝氏度。炎炎烈日落在火車站縱橫交錯的鐵軌上,灼人的熱浪直讓人窒息。負責調車工作的北塘西站調車班組甲班依舊像往常一樣,冒著高溫在火車站和貨場的軌道間來回奔走,忙個不停。這個班組,有點兒不一樣,他們由3位退伍老兵組成,日夜堅守,保障著這條大動脈上的車輪不停歇。(文/王敬怡 圖/姜曉龍 設計/陳楚)
北塘西站雖是天津車務段所轄的一個三等站,但卻是24個終點站裡作業量最大,調度最頻繁的一個車站,有汽運、建材、接運、機折、電廠等五家專用線,主要辦理列車到發、會讓及整車裝卸作業。這裡有一群特殊的鐵路人,刮風下雨、酷暑嚴寒,一年365天的每分每秒,只要車來了,他們的身影都在鐵軌之間。
調車員是鐵路特殊工種,其工作目的是將車列或車輛編組或解體,屬於鐵路最一線的工作。『險、髒、苦、累』這四個字就是這項工作最直白的描述。但即便是在十分艱苦的條件下,調車長楊宇依然帶領一支堅強的隊伍——調車甲班,無論寒來暑往,始終堅守崗位陣地。
『不同的貨物有不同的去向,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把車輛拆分重組,將貨物運到它們要去的地方。』楊宇說,在對 車輛進行編排後,具體的連接、加掛等工作都得由人工完成,通常一天下來,一名調車員要不停跳上跳下上百次,重復摘接管、鑽車底幾十次,一天下來就像站在火爐和蒸籠裡互相交替。
每一次作業必須快速完成,如果不及時完成的話,會造成後續的車輛沒辦法及時甩掛,嚴重的話會造成整條線路堵塞。『通常接到調車計劃,開多少任務量,我們絕對都會等到完成再休息,』團隊合作精神,在這3個退伍軍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昔日保家衛國獻青春,今朝投身鐵路立新功。北塘西站調車甲班在楊宇的帶領下,努力創先爭優,高質量地完成的作業任務,截至2019年6月,該班組已經實現安全生產1933天,安全調動車輛126000餘輛。
每當列車停穩後,孟凡玉都將鑽入車底摘接風管,進行車輛解體和編組,將車廂運送到貨主所需要的位置,同時對車廂進行重新編組。只見他快步走到兩節車廂的中間位置,半蹲下身,雙手各拿起兩節車廂的一根黑色橡膠風管,快速將中間的搭扣一扣,制動風管就算連接上了。
『剛剛停穩的列車還帶著滾燙的熱浪和氣浪,加上又在中間的軌道上熱氣都散不開,兩邊再有列車一堵,一絲風也不透,鑽近車底就像鑽進「蒸籠」裡一樣。』入夏以來,孟凡玉每天至少要重復這樣的程序上百次。
三伏天可以說是一年中最難熬的時刻。列車到站的時間不確定,有時到站正是下午一兩點鍾。調車時,經過高溫炙烤的石碴線路、水泥地板、鐵制車體溫度急劇上昇變得滾燙異常,頭頂烈日,腳踩鐵軌,還要貼在五六十度滾燙的鐵皮車廂邊上,為此在調車作業時,調車員都要身著黃馬甲、長褲子、棉手套,攜帶通訊設備,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或在移動車輛上摘車、制動,或在陣陣熱浪的股道間奔走檢查線路、核對現車,亦或是在車輛間連接風管、安撤防溜,不多時,他們全身大汗淋漓,但仍一絲不苟地忙碌著。
『因為在高溫天氣下,直接與這個鐵皮接觸的話,皮膚可能會被燙傷。』不到5分鍾,調車員王心洋已是大汗淋漓。所以無論什麼時候,他們都必須要穿長袖上衣,並且要扣緊袖口,否則臂挽鐵梯扶手,身貼滾燙的鐵皮,胳膊就會被燙出一串串的水泡。
長期從事調車工作,楊宇和同事們均已積累了夏季調車時的一些經驗。為了應對炎炎夏日,他們身上總是常帶藿香正氣防止中暑,上崗前隨身攜帶足夠水源的同時,將帽子和衣服浸濕來進行物理降溫。可是這些小技巧在高溫的天氣下,衣服不到半小時就被曬乾,攜帶的水也早都被喝光。
忙的時候可能只有半小時吃飯,剩下時間要一直在烈日下不停接受『烤驗』,現在正值暑假,是鐵路運輸的旺季,工作量較往常也更大。對於調車員來說,上一天班,通常是兩三套工作服倒著穿,楊宇打了個比方,『不誇張地說,幾乎每次把洗衣服粉和衣服一起放進洗衣機,根本洗不出泡沫,全是汗。』
『貨車不離站,我們不離崗。每天我們曬兩三個小時是家常便飯,最多時要曬五個多小時。』每次工作結束,孟凡玉都覺得自己像關公,臉曬得又黑又紅。
楊宇帶領的班組尤其重視實作技能的培養,他常說『沒有對現場情況的充分理解和掌握,僅僅靠理論是乾不好調車工作的』。為實現安全作業、精准作業,他充分利用工作之餘,徒步勘測路線,數百次地丈量站場內的每一條作業線,反復練習,細心觀察股道邊的參照物,准確地默畫站場示意圖,做到對車站每條專用線的情況了如指掌,同事們稱他是『行走的活地圖』。
『以站為家』也是楊宇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下了後夜不回家在站奉獻,成為了一種習慣。年初,由於列車運行圖調整,造成以往通勤乘坐的高鐵改變了到站時間,在最近的高鐵站不停車,班組的3個人家都在唐山,每次上班都要比平時提早1小時出門換乘普速列車,下班也要晚1個多小時纔能進家門。對於這種變化,楊宇卻看得很淡然,他說『調圖是大事,我們早起會兒沒啥。作為一名年輕同志,不能老想著回報,要多想著付出,這樣纔能為我們的車站貢獻力量。』他是這樣說的,更是這樣做的。
遇有車站職工休假缺人手時,他都主動申請替班,從不計報酬,車站組織的義務勞動、同事家裡有個大事小情,都能看到他跑前跑後,忙裡忙外的身影。在他看來,對人身安全的保障、對作業效率的保證,就是對他工作的最大肯定。
在北塘西站站長劉振的眼中,這支由退伍軍人組成的班組在春暑運、抗洪搶險、除雪保暢通等關鍵時刻,總是義無返顧地衝鋒在前,體現了過硬的業務素質、高尚的道德情操。不論在哪個崗位,都踏實肯乾,為人直率,退伍不退志,退伍不褪色。
堅守一線,這份選擇背後是責任和擔當。楊宇和他的班組成員在『幕後』的平凡的崗位上演繹著不平凡的青春,盡管不直接同旅客打交道,但他們數載如一日的辛勤奉獻和默默堅守,保衛著祖國萬裡鐵道線的安全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