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山西省運城市紀委監委公開曝光了8起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典型問題，其中，“臨猗縣果業發展中心辦公室主任王海霞在管理單位公章工作中審核把關不嚴問題”，名列其中。根據通報，王海霞涉及的正是曾經引起公眾關注的“‘臨猗苹果滯銷’悲情營銷”事件。

北京青年報記者隨後查詢發現，目前在各網絡平臺，打著“愛心助農，滯銷”等名義進行悲情營銷的情況已經難覓蹤影。

去年風行一時的“悲情營銷”

審核把關不嚴

一辦公室主任錯蓋公章被警告

運城市紀委通報稱，2018年4月8日，臨猗縣角杯鄉石彪村村民杜某自己擬定了臨猗縣人民政府給某銷售平臺的義賣證明，要求臨猗縣果業發展中心為該證明加蓋公章，王海霞在未向果業發展中心相關領導請示，也未對該證明認真審核的情況下，便在該證明上加蓋了臨猗縣果業發展中心的公章。該證明被電商平臺利用，並被媒體轉載報道。因該證明與臨猗縣實際情況不相符合且存在錯別字等問題，造成不良影響。2018年11月，王海霞受到政務警告處分。

北青報記者查詢發現，王海霞涉及的正是曾經引起公眾關注的“‘臨猗苹果滯銷’悲情營銷”事件。當時，臨猗縣政府曾通報稱，個別平臺采取不當手段取得了加蓋當地鄉、村及果業部門公章的材料配合宣傳，並且陳述內容與事實嚴重不符。多家平臺蓄意誇大果品滯銷嚴重程度，造成了苹果價格的不合理波動。

悲情營銷苹果

信息有諸多誇大失實

北青報記者了解到，在“悲情營銷”山西臨猗苹果事件中，當時網上流傳了多張圖片，圖片中一位農民大爺滿面愁容地看著面前的一堆苹果，圖片配著“4000萬斤苹果滯銷，果農急哭”、“苹果滯銷，幫幫我們”等諸如此類的文字。

此外，不止老人，年幼孩子手舉苹果、低保證、殘疾人士等形象也出現在一些圖片中，然後配上相關文字。後臨猗縣政府回應稱，多個電商平臺發布“臨猗苹果滯銷”的營銷策劃，利用打“悲情牌”方式營銷臨猗苹果，引起網友關注。這給運城果業的整體品牌形象造成了嚴重影響。經全面深入查證，該信息內容有諸多誇大失實之處。

在“聲明”中，臨猗縣政府表示，網文中所選用的視頻與圖片均為早年拍攝。據查，報道所選用視頻、圖片均拍攝於2016年以前，有的還采用“擺拍”方式，刻意營造果農的貧苦形象。為最大限度地博取消費者同情，電商刻意打造臨猗苹果“丑”的特點，所呈現出來的苹果都是有果鏽疤痕、麻點、黑點的次等果。據調查，此類苹果是客商將優質苹果篩選收購以後餘下的殘次苹果，僅佔很小比例，絕不能夠代表臨猗苹果乃至運城苹果的整體品牌形象。上述電商將這些殘次苹果放在主流果品的位置上進行宣傳，顯然是以偏概全。

平臺的目的是吸引眾人眼球，博取消費者同情，其出發點只是為了增加電商自身的經濟利益，短期、局部地方便了果農銷售，增加了少部分果農收益，但從全局和長遠來看，此舉損害的是運城苹果的整體品牌形象和全體果農的整體利益。對於個別電商平臺不惜丑化臨猗苹果，虛假宣傳、欺詐營銷的不當行為，有拒不改正、不配合消除負面影響的，當地相關部門將依法追究其法律責任。

“滯銷大爺”遭濫用

目前網購平臺上難覓蹤影

北青報記者發現，當時，“被滯銷”的不止是臨猗苹果，一些商家也以“滯銷，愛心助農”的名義來售賣其他地方的農產品，比如菠蘿、蘆筍、桃子等。因為商家的宣傳圖片用的都是同一名老人的照片，這名老人也在網上被冠以“滯銷大爺”的名號。

在進行“悲情營銷”時，一些商家會對外宣稱，某個地方自然環境只適合種某種農產品，農民收入低，而當地交通閉塞，某農產品爛在眼前賣不出等。在具體的銷售套路上，商家會使用諸如“滯銷大爺”、小孩、殘疾人等人群滿面愁容的照片，然後配上“××滯銷，幫幫我們”、“豐收時的希望逐漸變成一聲嘆息與絕望”諸如這樣的文字，為了增加可信性，還會配上簡陋的房屋和大量農產品的照片。

北青報記者曾采訪多個地方的政府，詢問“悲情營銷”所涉及農產品的情況，但均遭到當地否認。比如，對於悲情營銷的蘆筍，當地政府告訴記者，當地種植基地沒有那麼大的規模，蘆筍大多都是野生的，不可能產生滯銷。

而一些使用“悲情營銷”的商家則稱，他們並不認識“滯銷大爺”，用他的照片只是因為“看他好拉生意”，並且別的商家也用大爺的照片來拉攏顧客，用了“滯銷大爺”照片以後確實對銷量有些幫助。

北青報記者通過圖片識別搜索，在多家電商平臺輸入“滯銷大爺”等經常在“悲情營銷”事件中出現的人物照片，並未識別出相關的農產品。隨後記者又輸入“××滯銷”、“愛心求助”等關鍵詞，也並沒有查詢到有用“悲情營銷”銷售農產品的情況。

昨天（22日），北青報記者聯系上了臨猗縣政府辦公室，工作人員表示，從去年到現在，他們沒有再發現利用悲情營銷的方式賣水果的現象。為了避免這種現象，政府部門一方面通過加強工作人員培訓，強調工作紀律；另一方面，政府也舉辦多種活動，諸如水果節、果博會等活動幫助果農推介、銷售水果。今年7月還積極與快遞公司進行合作，采取冷鏈車直達運輸的方式，為冬棗銷售提供快遞服務。“臨猗水果品種多、產量大、口感好，希望大家能多多關注。”

據了解，“苹果悲情營銷”事件發生以後，平臺也加強了對類似圖片的審核，類似這種圖片往往很難通過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