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日,晚上8點,天津奧林匹克中心滑冰館內,教練王一博和孫鑫正帶領著天津外國語大學冰球隊的隊員們訓練著,場上幾乎從不間斷的口號,伴隨著現場球杆碰撞聲、球員碰撞聲顯得尤為激烈。館內溫度很低,冰場外有觀眾裹著厚厚的棉服安靜地觀看,而學生們卻是滿頭大汗。(文/王敬怡 圖/姜曉龍 設計/陳楚)
隊員們在12月初剛剛參加完戰馬杯第二屆全國大學生冰球錦標賽,接著又緊鑼密鼓地訓練了起來,『因為快要放寒假,上冰的時間不多,所以更要多練習。』天津外國語大學冰球隊隊長琚新月邊擦著汗邊說道。
天津外國語大學冰球隊成立於2019年9月,目前是天津市高校中唯一一支冰球隊,『2022年冬奧會已經指日可待,天津作為離冬奧城市這麼近的一座直轄市,理應有一支自己的大學生冰球隊。』王一博回憶道,2019年首屆全國大學生冰球錦標賽開賽前,在學校的支持下,冰球隊順利組隊。
冰球在中國還不是大眾運動,從事這項運動需要很大的投入,天津外國語大學冰球隊的成立,就像是『阿姆斯特朗的一小步,人類的一大步』一樣,冰球在天津的高校中也具有這樣『初生』的意義。
王一博是天津外國語大學輪滑課的體育教師,『第一批招上來的隊員大多是選修輪滑課的學生,大家都有輪滑的基礎,在學生的想法裡輪轉冰並非難事,而且大學生愛追求新鮮和刺激。』報名人數超出了王一博的預期,『最後在眾多報名的學生中挑選出了26人,學校給配備了專業的設備。』
隊員們首次出現在冰場上,王一博用了個誇張的比喻,『和我6歲時的水平差不多,有的同學特別緊張,加之裝備十分厚重,一不小心就摔了個四仰八叉。』但同時也讓他開心,『每一次的訓練中都能看到孩子們的進步,這是最令我感到欣喜的地方。』
大家迎難而上,各個來自不用專業不用班級的學生,逐漸培養出了團隊精神,在競技中相互學習。『我們在冰上訓練了不到20次便去比賽。』在比賽中,王一博逐漸感受到隊伍與一些體育院校以及具有『天時地利』優勢的東北隊伍還存在差距,『孩子們每年能上冰的次數太少,基礎有些薄弱,在他們這個年紀是需要靠以賽代練來取得進步的。』
此前,天津外國語大學冰球隊的隊員們都在商業冰場訓練,拖著一大個冰球護具包,走在商場裡總是免不了被人行注目禮,『我們沒有黃金時間可選擇,況且部分學生從大港校區來市裡,訓練完再回去,太晚了,這對孩子們冰球水平的提高和維持運動熱情顯然是個障礙。』幾經協調,王一博和隊員們在天津奧林匹克中心滑冰館『紮根』了。
『打冰球是什麼感覺呢?』隊長琚新月回憶道,『以前在國外上高中時,學校有冰場也有冰球隊,但只有男子隊。看其他人在冰上滑冰、打球,我也心癢癢。』高中時的好奇讓琚新月與冰球結緣。為了能夠被選拔進入校冰球隊,她努力又認真,『一定要勇敢,不要怕,摔倒爬起來就是了。』琚新月說,『作為隊長還要統籌所有隊員的時間、安排訓練、組織社團迎新。』
『因為我們是個集體,現在條件有限,有機會上場時一定要拼盡全力,即使只有五六分鍾的出場,也不要留給自己遺憾。』琚新月坦言,冰球於她,是愛好,也是努力奮斗的目標。
門將李霆宇從小在廣東長大,『從小沒見過雪啊,接觸冰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冰球守門員是一只冰球隊的核心和關鍵,在冰球比賽中,運動員是可以隨時換人的,但守門員卻在45分鍾的比賽裡面不能換人。
守門員對體能、反應能力、預判能力、心理素質都非常之高,『當守門員總是「挨打」。』李霆宇笑稱,『我個人覺得守門員的訓練更辛苦,比賽時可能要做動作的時候少,但訓練的時候經常要跪下、起來、跪下、起來,射門時球速最快可以達到70km/h,雖然護具很厚,但球打在身上次數多了也挺疼……』在李霆宇印象裡,一場比賽下來他最多能擋住對手十多個進球,『我是整個球隊最後一道防線,所以不管多累也必須頂住!』
劉新運進入冰球隊,則是被朋友圈中同學曬的一張冰球隊服吸引來的,『當時我看到照片就覺得好酷呀!』讓她沒想到的是,進了隊便要去參加比賽『上冰前感覺差不了多少,結果第一次上冰非常狼狽。』在冰球場上,從頭盔到護具,一身『酷酷的』裝備重量超過20斤。雖然每次練習只有一個半小時,但是劉新運脫下冰球服,後背全都汗濕了。
劉新運說道:『別看一場冰球比賽每節六人纔15分鍾,但是對抗性太強,往往經常需要換人,這次全國比賽我們一共20人出戰,在冰上一邊滑行,一邊控制冰球,對核心肌肉群的力量要求十分高。』
前鋒李朕陽和程凱峰,是整場比賽在賽場各個角落出鏡率都最高的隊員,『我們把前鋒叫做「累死狗」,就是Let」s go!』冰球前鋒的職責是進攻和射門,是衝鋒陷陣的球員。李朕陽回憶說:『第一次訓練的內容就是互相衝撞,從最遠的兩端加速然後撞到一起,要克服心中的恐懼。』但卻不料在第一次訓練便『掛了彩』,『下巴縫了三針,但我覺得受傷是很正常的,摔倒爬起來再去拼纔是真漢子啊!』
『一個帶刀後衛可能是防線上的坑,默默無聞的纔是真正的大腿。』這也是李朕陽和程凱峰對身材高大的後衛——丁乙的評價。丁乙私下是個內向的人,『我覺得內向和勇敢拼搏並不衝突。』他直白地說,『判斷一個前鋒的好壞,場均進球和得分是絕對有說服力的標准,而後衛卻沒有那麼耀眼。』
俗語說『進球是前鋒榮譽,丟球是後衛的責任』,『我內心認為後衛這個位置在場上要甘當綠葉,因為這是隊友強有力的後盾。』沈穩的丁乙表示出對冰球自己位置的絕對肯定,『作為後衛,首先我要與其他後衛形成防守,冷靜地分析場上局勢,了解每個隊友的特點,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哪個位置去協助他,同時更要對球的位置和對手球員位置保持警覺,隨時補位回防。』
『我一直都給孩子們強調的一句話是:贏球一起狂,輸球一起扛。一支球隊需要每一個人做好自己份內的事,這樣纔能塑造成一支敢打敢拼的隊伍。』按照天外冰球隊的水平,他們本應在第二屆全國大學生冰球錦標賽參加水平相對較弱的陽光組,王一博卻希望能夠讓更多的女隊員上場而選擇了公開組。
兩粒進球,是這支新隊伍在面對強大對手交出的答卷,『在我看來冰球強調的一定是團隊,大家面對困難要不拋棄不放棄,一支隊擰到一起,發揚好團隊精神纔能打勝仗。』王一博說,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
在北京成功申辦冬奧會以及『三億人上冰雪』口號帶動下,王一博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機會讓冰球走進校園,招收冰球特長生,這樣打冰球的孩子會越來越多,冰場上的少年纔能夠更加自信且堅定地衝出自己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