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這幾天叫醒你的是什麼?對於不少天津的小伙伴來說,是風!?天津此次寒潮過程僅用了24小時,最低氣溫就下降了8.3度,可以說是速降。12月28日天津市氣象臺已經先後發布了寒潮藍色預警、海上大風黃色預警、陸地大風藍色預警,這些天氣變化都預示著天津人經歷了『寒冷的暴擊』。但在這寒冷的天氣中依然有許多人為我們的正常生活默默付出著。(津雲新聞記者 王敬怡 設計 陳楚)
『1號,大門開放良好,門鉤掛好,防溜枕木已落下。電2線路檢查完畢,卸車平臺已復位,可以進車。』『電2線路檢查好了,0號明白。』12月30日,天津依然經歷過一次大降溫,室外實時溫度顯示的是零下14攝氏度,正作業的小伙子名叫韓星,是曹莊站調車乙班連結員,這是他今天的第二批電廠作業。
曹莊電廠位於車站以西兩公裡處,承擔著天津市南開、紅橋、西青三區全部以及北辰區大部分的電力供給與集中供暖任務。進入供暖期,電廠煤炭消耗量日均在一萬五千噸左右,以每輛車載重60噸,一列66輛車計算,韓星所在的調車組每天要向電廠運送至少4到5列車。
每配送一列車,韓星都要趕在車列啟動前,徒步兩公裡到電廠專用線,需要提前去看一下線路上是不是有散落的障礙物,專用線大門有沒有處於開啟狀態,防溜枕木是不是已經落下了,卸車平臺有沒有恢復到位,是不是已經滿足了進車的條件,這一趟走下來,少說也得有四十多分鍾吧。
當滿載著煤炭的車列,被牽引至距離『翻車機』還有百餘米的位置時,調車長李雲龍便從車上下來,將車列與機車分離,並跟隨機車轉線至車列後方,開啟『頂送』模式。
李雲龍告訴我,他們就把車頂送到這兒,對好貨位、上好防溜、摘下機車,送車的這套活兒也就算完成了。現在要取走的空車也已經檢查好了,掛好以後復檢完就可以回車站了。
正常情況下,調車班組在8點半左右就可以完成交接、整備工作,韓星也便是在那會兒,開啟的他今天的『戶外暴走』。如果不趕上施工天窗,像這樣一來一回的取送,大約需要3個小時,再加上中間的接續、整備時間,等第二批作業開始,一般就已經是12點了。李雲龍介紹說:『要是趕上下雪,氣溫再低點兒,翻車機一個小時也就能翻4到5輛車,有時候還剩十幾輛車卸完,空車倒騰不出來,我們就得在電廠等著,兩三點吃中午飯是常有的事兒。』
每周一、周四的15點到18點,是曹莊站固定的施工天窗,部分線路封閉,所有調車作業停止。李雲龍說:『前兩天降溫,電廠卸車不痛快,我記得那天,我們是14點接到電廠可以送車的通知,也就是說在這1個小時裡,我們得完成兩公裡多的線檢、車輛的防撤溜,得趕到15點前把車給送進去。』
正常情況下,調車班組19點開始交接。韓星回憶說:『那天在電廠對好位就已經19點了,當時說心裡話,這個天氣溜溜在外面跑一天,這個點兒,精神也好、體力也好,基本上就已經都不在狀態了。我們完全可以按點兒回車站交接,由下一個班兒過來繼續作業。』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張鵬程抿了口水,接著韓星的話茬兒繼續說:『我記得當時我們龍哥是這麼說的,小哥兒幾個再辛苦一下,咱要是現在回去,下個班就得把車輛、線路檢查這一套活兒再來一遍。這一來一回一個半小時就沒了。不如咱再加把勁兒,把活兒給乾利索了,下班咱吃火鍋嘁,我請客。那天我們下班走的時候,差不多就將近9點了。』
楊曦是去年8月份剛入路的大學畢業生,是韓星帶的第一個徒弟。韓星說他自己生性好動,用王站的話講這幾年是真沒少調皮搗蛋,車站把楊曦交給他來帶,說心裡話那會兒這心裡是真沒啥底。但這任務既然接了,這活兒就得乾漂亮了,頭一回當師傅沒啥竅門可教,他就教給楊曦幾個詞兒:紮紮實實、一板一眼,我做你學走樣兒不行。
為了應對三個月學徒期滿後的那次『大考』,韓星從一開始就把題庫裡的一百多道題,分劈開來,一天1道留作業,一個班輪番提問5道題。背錯1道題,罰做10個俯臥橕,這『師傅』也跟著一塊做。
李雲龍說,其實罰楊曦做俯臥橕是有目的的。小孩兒上學出身,腦子好使,但缺乏體育鍛煉,170多斤乾調車組有很多弊端,速度、速度跟不上,還不靈活,這樣很容易出危險。罰他做俯臥橕,是想鍛煉一下他的臂力,調車作業『掰管兒』是把子力氣活兒,66節車就算是分組『掰』,沒點兒手勁兒,絕對乾不了這活兒。
為了讓楊曦對現場作業問題快速地做出反應,韓星『委托』隊友張鵬程,去給自己的小徒弟『制造麻煩』,要麼關閉折角塞門、要麼把車輛小門的鎖銷兒給拔開、要麼就在鋼軌與車輪處放塊小石子兒,看小楊曦到底能不能發現並很好的排除。
調車長李雲龍,跟電視劇裡的李團有著『同款』脾氣。在作業上,釘是釘、卯是卯,偷懶耍滑,門兒都沒有。韓星說,在車站他最佩服的就是龍哥,脾氣暴但他活兒好,跟站長申請好幾回要調到乙班,要當龍哥的兵,跟著龍哥乾,直到去年纔如他所願。
既是鐵漢,那『柔情』也必不可少,不過是方式過於隱晦罷了。采訪結束時,韓星給我們講了一個小故事,他說:『就剛入冬那會兒,有一次我們上前夜,那天應該是吹著風了,一陣陣地打寒顫,還頭疼。前夜是凌晨3點下,在車站調休,收拾備品的時候,無意地就跟龍哥說我好像發燒了,乏,晚飯也沒咋吃,這會兒又餓了。也就睡了一個來鍾頭吧,龍哥把我叫醒,說:快起來把藥吃了,你嫂子給送了點兒吃的來。3點多!嫂子從雅安道開車給送過來。咱也別說謝了,因為這聲謝謝,根本就擔不起我龍哥對我們的這份心。當時吃著,這眼淚就在眼裡轉悠著,進這樣的班組,是我的福氣,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