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枚定格歷史的郵票,一本本紅色的黨章,一張張泛黃的票據……這些藏品見證了黨為人民謀幸福、為民族謀復興的初心使命,展現了黨走過的光輝歷程和取得的豐功偉績。這些浸沒在時間洪流中的舊物,當它們一一鋪展開來,時間也仿佛定格在曾經的崢嶸歲月中。在天津,有這樣一群人,用自己的熱愛與堅持,傳承紅色記憶,用老物件、文獻資料、報刊、徽章、票證傳承著紅色記憶,講述著歷史故事。(文/王敬怡 圖/姜曉龍 設計/陳楚)
走進楊建青的時代記憶博物館,映入眼簾的是整齊擺放的雕像、老照片、畫冊、像章……各種紅色文化收藏品應有盡有,生動再現了當年的歷史場景,談起紅色藏品,楊建青如數家珍,有說不完的話。『我八九歲時就愛看連環畫、宣傳畫和各種「打仗片」,小時候不明白,為什麼電影裡會有中國人打中國人,後來纔明白演的是國共內戰。』少年楊建青對《四渡赤水》《地道戰》等革命戰爭題材的電影非常癡迷,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覺中便與『紅色收藏』結下了不解之緣。
1995年時,他開始正式涉足收藏界,『後來對於紅色藏品買的越來越多,我就想著,哪天我開一博物館,讓大家都來參觀、了解、學習。』他將自己收藏的這些老物件進行分類整理,發現每一個紅色老物件背後都有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為了傳承革命精神,2005年來,他的三個博物館——東方紅收藏館、東方紅分館、時代記憶博物館先後建成,十年如一日的堅持收藏,楊建青對這些老物件更是情有獨鍾,逐漸成為小有名氣的收藏專家。
『你看這就是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張電影海報,原件!』楊建青指著這件珍品回憶道,『小時候總是聽老人們講,建國後到影院看開國大典的紀錄電影,我就想如果可以找到能夠證明那段歷史的史料就好了。』2016年,在一次去往藏友家交流的機會中,楊建青偶然發現了這張海報。
『像是布告、號外、海報,這些都是最難收藏的,發行量少,而且人們當時也沒有保存意識。』隨後,楊建青拿出了一本1916年出版的合訂本《新青年》,『提到中國共產黨黨史,那必須要提到《新青年》。』紙張年代、印刷技術是鑒定真偽的關鍵,『時間長了,這書拿過來一翻就知道是哪年出版的,首次出版和再版價值可差多了。』
『在不懂行的人眼裡看來,這些東西就是破爛,但我認為正是因為這份炙熱的情感和想讓更多的人了解紅色文化的迫切感,纔讓我在收藏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如今,楊建青的藏品超過10萬件,其中包括1921年出版的《馬克思的共產主義》、1946年出版帶有宋慶齡簽名的《抗戰八年木刻選集》精裝畫冊等一級文物26件。
『辦這個紅色展廳,既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也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受到教育。牢記歷史、不忘過去,珍惜現在的美好生活。』楊建青說自己這些年的堅持可以用『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四個字來形容,面對每年數十萬人次的參觀量,楊建青說,『把這筆珍貴的歷史遺產廣泛地展現世人,完好地留傳後代,我認為是值得的。』
如今肖義同已收藏了近兩萬枚郵票,其中包括新中國成立前的中國解放區郵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我國發行的各種紀念票、特種票等。『收藏郵票就得找信銷票,新郵票到了郵局就能買,那有什麼意思。』所謂信銷票就是附有郵政戳記的郵票,肖義同說,之所以能夠有這麼多郵票的積累得益於在雲南當兵的經歷。
『我1970年在雲南的部隊當兵,部隊裡都寫信,所以當時和戰友那裡拿了不少信封。』至今肖義同還記得退伍回津後,背了整整三麻袋的信封,『後來,我拿著這些來自全國各地的郵票與藏友或去郵市進行交換,換回來不少好東西。』隨後他拿出了遵義會議25周年紀念的郵票,『這一套郵票一共三張,我就缺中間這張,去郵市時剛好看到。藏友說想要我的三張郵票和他交換。』肖義同在收藏中有自己的敲門,『該下手時一定要果決,不然就會被別人搶先。』
『這是1986年2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郵電部發行一套《航天》特種郵票,一共有6枚,有東方紅一號衛星的英姿、人造地球衛星著陸的情景等。現在我收集的郵票中,高鐵、航母、高樓大廈,這些是過去不可能看到的。』肖義同說,方寸大小的郵票,折射出大時代的變遷和國家的蓬勃發展。
如今這些郵票繁雜卻被分門別類、有條不紊地裝在展櫃裡。『有時修復一張郵票就得兩三天。』處理的過程不僅要非常細心,還會花費大量的時間,『浸泡、晾乾、處理、塑封、貼襯紙、排版,最後纔能粘在展片上。』肖義同並不認為這項工作辛苦,反而覺得樂在其中,他非常願意將自己的集郵心得與他人分享,也非常願意帶著這些集郵冊進社區向居民們展示自己的愛好。
『今年,我還要收藏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的紀念冊,這是我們黨重大而非凡的紀念日,也是我入黨的第五十年。』這位癡心不改的退伍老兵,為了他摯愛的紅色收藏,一直在路上。
梁順義與張玉菁老兩口既不收藏古董也不收藏字畫,卻唯獨喜歡撲克牌。在兩位老人家中,看到客廳的三四個立櫃裡,密密麻麻排列的全是撲克。仔細瞧瞧,撲克內容囊括了歷史、人物、文學、風景、軍事、體育等多個主題,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部百科全書。品類之繁,令人大開眼界。『這些撲克不重樣的已經有20000多副了。』梁順義說,收藏過程中他精挑細選後把撲克按照不同題材整理歸類,每個主題都具有代表性。
『一張撲克就是一個故事,一副撲克就是一本教材。』梁順義說,撲克其實就是一種文化載體,一種圖文並茂的圖書載體。而這些與革命領袖、革命歷史等主題相關的紅色經典撲克,也是他和藏友最為喜歡的。
『異形異材系列主要是不同形狀、不同材質的撲克,其中有塑料、金屬等材質的撲克,而在形狀上還出現了加長、加寬、圓形、正方形和菱形撲克。』在梁順義的收藏中,最大的撲克牌有1米長,最小的僅有1厘米長。
『最初還只是一種無意識收集。』上世紀90年代,他看到有賣亞運會主題撲克,出於喜歡便買了下來。此後又陸續收藏了一些文學名著、風景名勝主題的撲克。這時他慢慢發現,撲克絕不僅僅只是人們娛樂的工具,而是一種文化傳承和宣傳的載體。2004年,他和身邊一些有共同愛好的藏友成立了天津市津沽撲克牌收藏家協會:一次次黨的代表大會、一個個紅色地標、一件件重大歷史事件、一首首原創紅色歌曲,排列成一張張精美的『黨旗飄飄』、『軍旗飄飄』、『中國共產黨歷次全國代表大會』、『復興之路』等內容的主題撲克,再現著中華兒女或刻骨銘心或為之振奮的集體記憶,藏友們在交流藏品的同時,也感慨於祖國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看這兩副牌——毛主席巨型撲克畫典,當時發行只有500副,很難買。』梁順義苦苦尋找多年後,在一次全國撲克博覽會的拍賣會中拍得,『你別看外面撲克牌賣得很便宜,但在收藏領域,「重量級」的撲克都得上萬元。』
此外,由毛澤東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設計制作的《深切懷念毛澤東》大型書牌也在梁順義的書櫃當中。到目前,梁順義收藏的撲克可以組成一個完整的歷史脈絡,他覺得,今後將結合重要的紀念日舉辦紅色文化專題展覽,以向更多人宣傳紅色文化,用自己的力量,將這些珍貴的物件和珍貴的精神傳承下去,讓人們牢記革命歷史,不忘初衷。
做『紅色收藏』,不為金錢,只為情懷。在采訪中,每個采訪對象都曾說過類似的話,這些藏品背後,有著許多感人的故事,沈淀著歷史。激勵人們不忘初心、奮發前進,是收藏最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