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董夢仍在醫院中忙碌。　浙大二院供圖

春節，與醫院外的闔家團圓不同，有這樣一群“不歸人”，年復一年的在無影燈下、儀器設備旁平凡堅守，於他們而言，春節是陪伴、是忙碌、是守護。

替患者家屬陪陪家人

“過年，我想替患者家屬陪陪家人。”見到浙大二院腦重癥醫學科主管護師董夢時，她已在病房裡迎來了新的一年，而如是過年已成她的“習慣”。

董夢是江蘇徐州人，2016年從學校畢業後進入浙大二院工作，至今已是第六個年頭，從當初剛進腦重癥醫學科的新人，到如今開始帶新人，六年的歷練讓她變得愈發乾練、穩重。

“腦重癥醫學科的病人多是病情危重，特別是在監護室，病人大多處在昏迷狀態，連著呼吸機、接著監護儀，沒有家屬的陪護，我們必須24小時守在病床邊，時刻注意病人生命體征的變化，有情況及時通報醫生並處理。”董夢說。

腦重癥醫學科的醫生護士如同病人的“守護者”，而過年排班則是腦重癥醫學科護士長王海燕最為糾結的事，每年她都會事先詢問科裡護士的需求。“我只能滿足大部分人的需求，也會狠狠心留下幾位想要回家的護士，每年春節的排班都是排了又排，改了又改，就是希望大家每年都輪一輪，都能回家吃個團圓飯。”

讓王海燕既欣慰又心疼的是，董夢在1月初就主動請纓，希望讓家住得近的同事返鄉團圓。“我有些不忍心，給董夢的排班遲遲沒有下筆，從2016年到2022年，董夢的春節只回過一次家。”

“春節裡的腦重癥監護室，比平時多了一些年味，家屬們在病房門口，會給病人們帶來一些平安符放在枕頭下面。有的會給患者錄下全家人的祝福康復的聲音，然後把錄音筆轉交給我們。也有的家屬會委托我們在病人的床頭放一個苹果，祈求平平安安……”董夢說，正是這些“細節”，讓年味籠罩下的醫院變得“普通又特殊”。

一邊是病情危重的病人，一邊是盼了一年又一年的父母，董夢的兩難選擇永遠沒有正確答案。

董夢堅信，父母會理解和支持她的選擇。“忙過這個寒冬，我就能回家與家人團聚，熬過這個黑夜，患者一定都能迎來曙光。”

李雨林(左)與同事堅守崗位。　浙大二院供圖

過年來急診都是急事

當整座城市萬家團聚，吃著年夜飯、看著春晚時，浙大二院急診科的李雨林，仍然奮戰在崗位上，他的春節，在忙碌中度過。

“過年大家都不往醫院跑，但一來都是比較嚴重的患者。”這是李雨林多年來總結的經驗。“逢年過節，大家聚餐聊天、推杯換盞的時候，往往也是意外容易發生的時候，所以對於急診醫生來說，春節期間都是處於‘一級戰備狀態’。過年最常見的就是危重癥患者，尤其是鞭炮爆炸傷，以及老年患者的危重癥內科疾病。”

不僅如此，今年春節受疫情影響，不少人選擇留杭過年，加上部分醫院的急診關閉，李雨林和同事們的工作顯得更為忙碌。“這幾天急診就診人數和往日比增加了不少，我們不僅要評估患者的傷情，還要對患者進行仔細流調，在治病救人的同時，兼顧疫情防控。”

面對不斷變化的封控區、管控區和防范區，針對不同顏色健康碼的就診患者，李雨林都需要第一時間進行分類處理，及時作出判斷，在急救和防疫中，做好平衡。

李雨林說，雖然科室裡昨晚為值班醫生們特別准備了年夜飯，但這頓飯，自己吃得並不心安——急診搶救室、監護室、急診病房……懸著一顆心，奔走在各個需要他的地方。

“只要病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最好的年。我最大的心願是疫情快些過去。”面對新的一年，李雨林真誠許願。

“守護重生希望，我們如履薄冰”

“守護著一個家庭的希望，我們如履薄冰。”今年，是胡妍婷在醫院度過的第11個春節，也是她在肺移植科工作的第6個月。肺移植科，對於在綜合ICU裡工作數年的胡妍婷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挑戰。

來這裡的患者，一般已是做好手術、經歷了監護室最具風險的時期。在病人看來，這似乎已是出院前的黎明時分，但胡妍婷和同事們都清楚地知道，此階段的患者，病情仍是變幻莫測，極度考驗每位醫護人員的專業和毅力。

“哪裡有病人，哪裡就會有醫生的身影。雖然是過年，但我們絲毫不會松懈。”評估病人病情、根據情況調整診療方案……胡妍婷如平日般認真堅守，“病人把命交在我們手上，我們就要拼命救。”

偶得空隙時間，這位醫生道出了內心真實想法，雖對每位病患盡心盡力，但其對家人卻有著道不完的歉意，而這愧疚之情在闔家團圓之際顯得尤為強烈。

“有次孩子的班主任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鞋子，我很疑惑問老師怎麼回事，老師說每次體育課孩子都沒穿運動鞋，有時甚至穿涼鞋。老師提醒我要記得孩子上體育課的時間，要記得給他買運動鞋。”胡妍婷說，一想到孩子穿著涼鞋手足無措站在操場上的場景，就不禁感到心痛，作為母親，她知道自己遠遠不夠格，但是身為一名醫生，她只能把時間向病人傾斜。

“新的一年，我希望我的病人都能順利康復，也希望自己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孩子，給他一個有愛的童年。”胡妍婷說。

但願世間人無病，何惜架上藥生塵——這是所有醫護人員的共同心願，也是屬於醫院的“最好年味”。